劇很好,是以情動人的誠懇作品,編劇演員導演美術音樂等等各方面,制作水準都很精良,又沒有那種熟極而流的工業味,budget well spent的典範。

但打動我的不是這些。

十幾年以後回想看《棋魂》原作的心情,是一件既甜蜜又痛苦的事——甜蜜在依然可以感受到追求此生摯愛的戰栗,乃至于旁觀這種追求,亦令人戰栗;痛苦在反觀自身,我早已經虛度了可以為愛好癡狂的歲月,難免生出嫉妒。小時候看到的是一個愛棋如命的人,死後千年依然可以憑借對棋的癡愛幾度重返人間,在幽夢與玄冥的虛無中仍然百死不悔,一往無前地追求至臻與至純,是一種淨度非常高的浪漫主義。

劇版的褚嬴不像佐為,沒有平安美男子的絕代風華,讓人得以把目光從他身上稍稍抽離,去注視和思考别的角色。

胡先煦把光演繹得很好,好到演員本人在劇中隐身了,留下的是角色的意志。劇版第一次啟發了我對佐為和光關系的思考,這種肝膽相照的感情似乎無法代入任何現存的人際關系,不止是同伴,不止是親人,也不止是愛人。

直到光驕傲又怅然地對亮,他一生真正的摯友、對手、同伴、親人、愛人歎息似的感慨——“你就當,那是一段如有神助的時光吧”——我才恍然大悟:佐為(褚嬴)是伴随小光天賦而生的幽靈,是他的理智與迷狂、日神與酒神,答案早在一切甚至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就大白于天下——他正是小光的棋魂。

歎息飄落于風中,我很喜歡這份千回百轉的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