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得不說,誅仙動漫的節奏好快。第三季幾乎是走到了全書四分之三的劇情了。
比起完美,遮天,凡人那些進度條,誅仙動漫真的是既快又準。
不知道沒看過原著的人看到最近動漫裡出現的這個片段作何感想,我一個原著黨,當年看這一段,真的是急得恨不得立馬抱走陸雪琪。
當時的想法就是,你看,我都放下面子,放下黑社會二當家的身份來跟你陸女神表白了,你怎麼還能拒絕我?
可能當時隻是代入主角的視角,再加上當年還是個初中生,閱曆太淺,總覺得所有人就應該圍繞我主角來轉的。現在再看,陸雪琪的回答,真的是人間清醒,大女主的含金量還在提升。
那句“那碧瑤呢”的暴擊式提問,堪稱古代版“你前任墳頭草幾米高了”的靈魂拷問,瞬間讓渣男語錄變成審判庭。
反觀張小凡的做法,現在看來,真像當代渣男在深夜酒後發的微信。
這五個字背後藏着千年渣男語錄的精髓:既不想負責任,又企圖讓對方為自己放棄一切。
那張小凡的“浪子回頭”究竟值幾個錢?

在《誅仙》這場大型情感修羅場中,張小凡的人設堪稱“三無産品”:無堅定立場、無清醒認知、無明确選擇。他就像職場裡那種既想當甲方爸爸又不想付錢的乙方,既想享受魔教的資源又不想背鍋,最後還美其名曰“命運的捉弄”。
當他在望月台說出“你跟我走吧”時,這五個字的潛台詞簡直能寫出一本《渣男自我修養》。
首先,他沒有明确目的地。一句随便,天涯海角。如果放在十年前,那可能是浪漫。放在十年後,真的是開了個空頭支票,既沒有對未來的規劃,也沒有對未來的保障。像極了當代男生說“随便你”時的敷衍。
其次,他試圖用“浪子回頭”的人設感動對方,卻絕口不提自己心裡還住着另一位;好家夥,你心裡有座墳,住着未亡人呢,這下子就來找替代品了?
最後,他默認陸雪琪應該為他放棄一切,仿佛在說:“你看我都放下身段主動邀請了,你還不趕緊感恩戴德?”
而陸雪琪的“那碧瑤呢”堪稱教科書級别的反PUA。這五個字不僅撕碎了張小凡的深情僞裝,更戳中了所有三角戀的核心矛盾,當愛情變成選擇題,被選擇的那個才是輸家。
就像張愛玲說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困境:張小凡既想要碧瑤的熾烈,又觊觎陸雪琪的清冷,卻忘了愛情最殘酷的真相:魚與熊掌,不可得兼。

陸雪琪的這句反問,放在今天絕對能登上《令人心動的offer》職場金句榜。她的清醒體現在三個層面。
首先是拒絕情感綁架。張小凡的“你跟我走吧”本質是情感綁架,用“浪子回頭”的悲情人設,逼迫對方放棄自我選擇。而陸雪琪直接撕破這層窗戶紙,拒絕成為别人情感救贖的工具人。
其次是看清關系本質。她深知張小凡所謂的“天涯海角”,不過是逃避現實的借口。就像當代年輕人說“辭職去旅行”,大概率隻是換個地方焦慮。
最後是堅守價值排序。在張小凡的世界裡,感情像打地鼠遊戲,按下去這個,那個又冒出來。而陸雪琪始終堅守“正邪不兩立”的價值底線,這種清醒在愛情至上的仙俠世界裡,簡直像在偶像劇裡突然插入一段法治在線。
網友争論陸雪琪是否“戀愛腦”,恰恰暴露了當代社會的價值觀撕裂。有人罵她“不懂變通”,卻忘了她那句“我不願”擊碎了多少封建包辦婚姻的枷鎖。
有人嘲諷她“端着架子”,卻看不見她為張小凡抗下多少師門壓力。這讓人想起《傲慢與偏見》裡的伊麗莎白,同樣面對世俗壓力,一個選擇了“尊嚴至上”,一個選擇了“愛情至上”,誰對誰錯?答案永遠在風中飄蕩。

我們再來看看張小凡心裡的那座墳,碧瑤。
碧瑤的命運堪稱仙俠版“工具人發糖機”。她為張小凡擋下誅仙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自己會成為“意難平”的流量密碼。
網友為她哭得昏天黑地,卻鮮少有人看見:她的犧牲不過是滿足讀者對“虐戀”的獵奇心理,她的複活與否,取決于作者需要多少波情緒價值。
心理學中的蔡格尼克效應完美解釋了碧瑤為何讓讀者念念不忘:未完成的任務比已完成的任務更具吸引力。她的“未複活”狀态,就像追劇時永遠停在高潮的會員專屬預告片,讓無數人甘願當“虐粉”。
而網友争論“碧瑤複活後張小凡選誰”的狂歡,本質是當代網絡爽文的千年預言。有人希望看到“虐戀情深”,有人期待“追妻火葬場”,卻無人關心:當複活變成一場交易,愛情是否早已變質?
這讓人想起《雷雨》裡的周樸園,所有人都等着看他如何選擇,卻忘了被選擇的侍萍早已在命運的漩渦中沉淪。
當我們用愛情三角理論解剖《誅仙》,會發現這場千年虐戀的精髓。張小凡與碧瑤的感情,就像是激情+承諾(無親密)→ 注定BE的“虐戀組合”。他們的感情是幹柴烈火,卻缺乏細水長流的信任基礎。
碧瑤的“癡情咒”本質是激情綁架,張小凡的十年追尋則是自我感動的承諾,這種愛情像榴蓮,愛的人極愛,恨的人想逃。
反觀張小凡與陸雪琪的感情,就像是親密+承諾(激情不足)→ 穩如老狗的“正妻配置”。他們共同經曆過生死,扛過師門壓力,甚至能為了對方對抗全世界。
這種感情像普洱,初嘗平淡,細品回甘,這是成熟愛情該有的樣子。

碧瑤與陸雪琪沒有共同邊,是注定撕X的“競品關系”。她們的争鬥本質是兩種愛情觀的碰撞:一個用生命證明“我愛你”,一個用沉默守護“我陪你”。
就像《甄嬛傳》裡的華妃與眉莊,前者是熾烈的煙花,後者是長明的燭火,誰更好?答案在觀衆心裡,更在皇帝的選擇裡。
網友為張小凡該選誰吵翻天,本質是一場集體顱内劇場。有人代入張小凡體驗“左擁右抱”的快感,有人化身陸雪琪痛斥“渣男不配”,還有人替碧瑤喊冤“工具人實慘”。
這像極了當代社交媒體的縮影:每個人都在尋找情感共鳴,卻忘了故事裡的角色早已在命運的齒輪中運轉。
社會學中的“鏡中我理論”解釋了這種代入狂潮:我們觀看他人故事時,本質上是在尋找自我認同。
支持碧瑤的人,可能在尋找“為愛犧牲”的崇高感;站隊陸雪琪的人,則在尋找“理性清醒”的安全感。
就像看《泰坦尼克号》,有人哭傑克死得慘,有人罵露絲不守婦道——愛情這件小事,從來不止關乎愛情。
誅仙的終極命題,其實是關于“執念”的寓言。張小凡放不下碧瑤,是放不下自我感動的“癡情”人設;陸雪琪堅守正道,是放不下心中的“道義”枷鎖;碧瑤用生命證明愛情,卻成了執念的犧牲品。
佛家說“執念如蛛網,困人于無形”,存在主義哲學家薩特卻說“人是被自己選擇的自由所束縛”。
張小凡的悲劇,恰恰在于他從未真正選擇——既不敢面對自己對陸雪琪的感情,又不願承認對碧瑤的執念早已變質。
這像極了當代人的情感困境:我們總以為自己在“追求真愛”,其實隻是被各種社會規訓、他人期待和自我幻想編織的執念所困。
當陸雪琪問出“那碧瑤呢”,她不僅撕碎了張小凡的虛僞,更撕碎了所有“既要又要”的幻想。
人生從來不是多選題,而是填空題。填上了“碧瑤”,就填不了“陸雪琪”;選擇了“正邪對立”,就注定無法“浪迹天涯”。這或許才是《誅仙》最殘酷的浪漫:在命運面前,我們終要學會與遺憾和解。
誅仙的終極浪漫,不在于誰最終得到了誰,而在于每個角色在命運漩渦中依然堅守了自我。
當我們為他們的選擇争論不休時,或許也該問問自己:如果站在誅仙古劍前的是我們,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畢竟,人生這道題,從來不是看他人的答案,而是寫自己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