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胡子實在是一部偉大的電影。我在觀看中就已經想要讨論理想父親形象和所謂不好的,所謂原生家庭父親的形象有何區别。或許是長輩的區别,本質上講不分男女。
在保本被螳螂女刺傷之後,紅胡子負責養護。但當保本蘇醒後,紅胡子并沒有責怪保本連日來的行為,不去批評保本對于他所制定規則包括禁止探望螳螂女等的違反,隻是跟他陳述事實,并沒有一句我們耳熟能詳的“我早就對你說過”。而就是這一句話的差别,幾乎可以完全擊碎現實的長者對于後輩的謊言。紅胡子并沒有借助道德上或事實的優勢鞏固自己的權威地位,意味着在精神上他把保本完全的當作一個獨立的個人去看待,其實也是在默默而詳細地為保本看心的疾病。甚至到後來讓保本“不必太過自責”,抽紙給保本擦眼淚卻又收回假裝自己流鼻涕,并不是要“照顧”保本的尊嚴,而是對他有基本的尊重——當時把紙巾遞給保本,在事實上依然構成一種自上而下,自道德高地向低谷所展示的慈悲,這種慈悲同時帶有人類感性本身的共通和理性上認為自己更勝一籌,經驗更為豐富的一種本質上關乎尊卑的快感。在電影中,紅胡子感受到了這種情感并及時的制止了這種快感,實在是難能可貴,也正是一個偉大的理想化的父親形象。
這便是我想說的第一點:他把任何人當作獨立平等的個人看待,并不去施以過分的、上對下的關照,也不因為任何人犯的錯誤而給予上對下的“教訓”、“懲罰”,而是通過事實的言行展示自己對他人的尊重,甚至是不追求反向的尊重的。
作為一個老師以及事實上經驗更為豐富的長者,他不去逃避教導的責任,反而能夠循循善誘的進行這一行為,能夠承擔後果的同時做到了言行一緻。紅胡子一上來就要求所有保本關于荷蘭醫學的資料,搶奪小豐也為她的人生負責,讓保本仔細地觀察死者和手術過程并且身體力行地帶領他走進病人的世界,真誠地對他發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關鍵時刻理性的分析問題,其教導有方,不逃避責任和言行一緻的高貴品格造就了一個理想中的紅胡子。本質上這一切還是圍繞着“尊重”。不把人當物進行權衡,每個人在他眼裡都是人,而不是“一堆發出臭味的窮人”或者“不管窮人死活可惡的富人”。他尊重所有人,這已然是一個真正的聖人了。
而東亞式的家庭關系中,父親的尊重是所謂兒子所畏懼和渴望的,在現在的網絡中也備受诟病,頻頻被解構。事實上也确實好笑,本質上父親所尊重的是一個“獨當一面”,也就是能取代自己身份的兒子的尊重,所以到頭來還是在尊重自己的身份,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身份徹底成為了一個異化自己的枷鎖,并且代代相傳。而紅胡子,不但尊重他人,而且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而奮鬥着,這是身份的理想化體現,可能也是後現代身份存在并得以延續的唯一解法。
身份起源于對秩序的渴望,但其存在必然壓制感性的部分,自我的部分。身份可能不被消滅,但我們可能必須要像保本一樣,到一個地方停下來,好好地想想我究竟是誰。
身份和理想身份的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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