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了20歐看的杜比廳,那還是留點痕迹…21年在法國影院看的第一部,現在可以說除了奧斯卡Daddy如油畫般卧躺姿勢之外,其他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周日下午在家複習看了完全就是按“王子複仇記”劇本的始出的Part I,這會兒看完看第二部分,更加确定這個想法。不是專業的影評,筆者也不是科幻迷,隻是記錄一下所看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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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一開始由未知女性聲音解鎖新視角,即Irulan公主--帝國視角(第一部中未現身過的神秘形象)。然後緊接着是維倫紐瓦非常炫技巧的opening,沙漠中潛藏着的弗雷曼人要阻止前來采收香料的Harkonnen人與他們的飛船。說這段炫技是因為,這段影像試聽很講究(顔色節奏以及很多定點手機構圖),弗雷曼人的家——沙漠——在第二部中明顯更為棕紅,似燒紅的鍛鐵,而Harkonnen人黑色铠甲(有端聯想日本武士造型),巨大的沙峰讓采收香料的機器置身于沙漠中而形似昆蟲。姜黃色新月強烈對比着融為一體的沙漠和天空的炙熱之紅,此時畫面中心的傑西卡的母親形象也得到強調。緊接着是一段還原(保羅妹妹尚在)母腹中胚胎的場景,妹妹的成長也算在叙事中逐漸多次如類似般畫面體現,而非僅由傑西卡緩緩隆起的肚子代替。

既然是“王子複仇記”,在王子出走後,必然曆經磨練和成長再重回故土而發起複仇的全套叙事。那麼,整個DUNE PART 2就是慢慢梳理Paul的成長(not exactly成長,我更願意說成是一種真相和意識的揭露過程)。其經過大概可以簡單分化成【獲得弗雷曼人信任/信仰】+【血脈加成】+【另一血脈覺醒之決定時刻】:

*融入并獲得弗雷曼人的信任,并逐漸分化成Romance(愛情/情感)與Faith(信仰)

*Gurney老師(即Atreides舊部的縮影)送來的父系皇室血脈的力量(暗藏在沙漠深處的炸藥--以此制衡其他大家族Grande Maison)

*來自沙漠深處沙蟲體内之水,即“生之水”(L’Eau de la vie)的力量(獲得真正預知未來See Everything的能力,并揭開母親傑西卡的Harkonnen血統)

生之水,這一步推進得有些遲緩。在此之前觀衆必須先旁觀帶有異域和異族氛圍的“融入沙漠”章節。這段看起來不煎熬,大概是出于對沙漠和弗雷曼人的好奇。可以拿出來重點說說的有兩處:

其一,Paul逐漸融入弗雷曼勘探小分隊(類似進擊的巨人中檢察隊的武裝力量小隊)後,第一場“阻止采香料戰”的戰鬥開場處,幾乎在弗雷曼人現身并宣告戰鬥開始之處,有一個維持了超過三十秒的長鏡頭,在逐漸靠近的巨大采料機的腳下讓觀衆介入到緊張且連貫的戰鬥中,蠻驚喜的長鏡選擇。

其二則是Paul和Chani的戀愛戲份,沙鼠和沙春的愛情故事。所有的叙事内容與節奏,連同影像本身一如異性戀本身—老套且傳統。也許隻有一個鏡頭可以被看作例外,當Paul和Chani并肩坐在沙丘之上,Chani向Paul發問,問他的過去,他來自的地方...鏡頭慢慢向下移動并微微揚起,露出更遠處此起彼伏的座座沙丘和接近最遠處的天際。他們互相吸引,并在對話中更加靠近,直至看到天際處的希望,在這個畫面中的确存在片刻的甯靜與甜蜜。(c’est sont les discours qui prolongent ces deux coeurs en moment amoureux, vers et démontre un future imaginable,en passant le passé soit réprimé, soit douloureux.)

然後,故事進入最核心的讨論,對【Paul之于弗雷曼人的先知/真主身份連同民間信仰】以及【Bene Gesseit家族的造神謀劃】之間進行了辯證思考:

是否真的存在THE ONE?(Paul被塑造,被接受為THE ONE,《銀翼殺手2049》的複制人高司令哭暈了)......

信仰是命運指引還是權謀被操控的結果?

看到未來是否也是形成未來的一部分?

(影片中的所有夢境,即使甜茶每次都會在醒來後顯得驚恐不堪(數次雷同的表演),但其本身并不是不可控的,夢境片段本身也不如第一部分中在Paul清醒偶爾強占Paul的主體意識,夢境隻在被讨論到時展現,失去不穩定性後的語言則不再是危機,Paul的控制者身份或最終選擇也許早就昭然若是。)

Bene Gesseit家族的策略讓皮尤和賽杜仿佛《琅琊榜》裡秦般若的紅袖招姑娘們一樣,不斷用肚皮換取與不同實力之間的連接可能(發揮女性生殖的最傳統價值)。這讓Paul對Bene Gesseit連同帝國(The Empire)的“攻克”變成“權力流動”的結盟(so, that’s why There are no sides),既是流動的,當然沒有站邊之說。

那麼作為“王子複仇”目标的當然是殺害/奪走父親(即公爵)生命/父權權力的Harkonnen人。于是第二部費了不少筆墨使倒黴老哥Feyd-Rautha角色,(表哥出場的整段都極其難熬....Harkonnen家族的競技鬥獸大賽。這宛如電子遊戲般的視覺效果,不會真的就是要讓【壯漢的黑白】vs【沙漠的橙紅】,這麼白給的視覺及物質性質感的二元對比吧..........看到這裡的時候說實話很疲憊,恨不得快進。倒黴老哥Feyd-Rautha的出現、生日競技搏鬥的塑造...所有的所有全是模式化得無聊的賦能畫面)讓二元對立的Harkonnen勢力與既是延續Atreides血統之子也是代表弗雷曼人信仰和出路的真主的Paul有了一個具體的目标或化身,于是最後雙刃battle場景讓Harkonnen人成為注定被屠殺和抹除的對象。

此處筆者還想略微展開讨論一個小點:Harkonnen人——即我們惡心的喜歡泡黑“泥巴”的長腳佩奇(誤)——不光是王子的殺父仇人,同時也是“母親的父親-祖父”的設定則滿足——對于無法殺父又需要克服超越父親的王子Paul來說,在手刃Harkonnen仇人并奪回父親權威和榮耀的同時,還能徹底斬除母親背後家族的父權,這是“繼承與超越”和“完全的掌控”雙份的權力确立。

而對于真的将Paul視為天主先知的弗雷曼人來說,贊姐飾演的Chani與一衆其餘弗雷曼人代表着兩種态度,追随信仰與跟從内心。後者是Chani也是Leno公爵(Isaac爹地沒有你的第二部都變得煎熬了起來、抹淚)。帝王(The Empire)說他除掉老公爵是因為He follows the rules of Heart,帝王接着認定如此老公爵便是Weak脆弱的。但母親傑西卡在很早也說過真正Weak的是懷有恐懼的人,是因恐懼而會相信和需要臣服信仰的人。也許正因如此,聽從内心的人能不畏懼恐懼,也無法被奴役。

當聖戰即将開始,Chani在一衆跪拜的弗雷曼人中轉身而去時,她回到沙漠将沙錘置于沙丘之上,沙錘敲出陣陣聲響。我想這是召喚沙蟲——弗雷曼人最忠實的夥伴——的聲音,是沙漠的節奏與韻律,是沙漠和真正活着的人的心跳聲,也算是無數堆積得過多得史詩與莊嚴配樂中最有趣的聲音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