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後其實有很多很多很溫暖的地方,也許劇情沒有像美劇那麼波瀾起伏,略顯的缺少新鮮感,但是這種平平淡淡如水的感覺,是我們的文化的節奏和輕輕跳動,也是我覺得這部劇最溫暖的地方。這背後折射出來的是我們自己文化的面孔,讓我覺得——久違了。

其實看着看着,我就想到近代史的時候老師說的一個故事。她說夏天給台灣的學生辦夏令營,帶着他們去廣東的鎮子裡面玩。結果他們居然和當地的老奶奶可以很順暢地用客家話交談。我突然就想到,也許那個老奶奶坐在藤椅上,他們說着好啊,中午吃的什麼呀,我們從哪裡來呀,也許老人家已經耳背很久了,他們要一句話反複講幾次,可是他們會不會有找到家鄉的感覺,像《根鳥》裡的那一片花海一樣仿佛在說:久違了。

最讓我覺得感動的地方,正是在整個情節中體現的“家”的概念。是的,他講了媒體的現狀和反思,講了精神類疾病的社會誤區,講了法律的角落需要持火前行,可是這一切的讨論都是在“家”的核心概念之上展開的。一切都是對于我們古老又溫暖的“家”的文化的繼承,同時也是對于”家“的文化在現代社會分工以個體為單位不斷異化的外來文化的對撞下的社會問題的展現,這其中既有古老的本土文化的糟粕,也有外來文化沖擊帶來的。

其實我不是很能在這部劇中确切地指出家在哪裡,隻是當宋喬安和劉昭國在戲院門口相擁而泣,手裡的爆米花不住的顫抖;當應思悅說要退婚,她值得比眼前這個再好兩百萬倍的男人;當李大芝對李爸李媽說要不我們就三個人一起死,憑什麼我一個人快樂;當美媚最終鼓勵王赦去追随他的正義感的時候,

我突然就感覺,家在這裡啊,就是一直這樣子,陽光透過塵埃照進來一樣,慢慢緩緩。

就覺得,那些大聲的哭泣,那些為人父母的困難,那些擁抱,都在我的胸腔裡共鳴,一整套和我一樣的“仁義禮智信”在海岸另一端的海潮裡回音。

再就是為精神類疾病患者的發聲,應思聰在哭着喊道”為什麼是我“的時候,他質問命運的坎坷的時候,宋喬平告訴他:“因為你可能比較勇敢吧。”原來這些病人也隻是和我們感冒發燒一樣啊,他們也是很可愛很勇敢的人呐。

不過同時,這其中反映的社會現實也說明,對于這些人的關懷,對于誤解的消除,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需要我們一起努力。

應思悅真的好美哦,她甚至讓我想起《大王書》裡的瑤和璇,瑤是三條藍色的影子,璇是世上最動聽的歌聲。她說為什麼凱子喜歡她六年就是難得,她喜歡凱子六年就是應該的時候,那種動容的溫柔,真是世間的一切美好。

王赦是一個完成度很高的角色,但是也很讓我生厭。他也許并不清楚自己在追尋什麼,在堅持什麼。他想要的東西太多太混了,死刑廢止,精神類疾病的相關法律,政府的措施的正當性和合理性,這些都是值得探讨的話題。可是當所有一切都攪和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會陷入混亂的混沌中,就好像我們在說要争取婦女權益的時候另一個聲音站出來說同性戀難道不配被看見嗎,抑或是我們說黑命貴的時候一個聲音又說那個被強奸的白人婦女不更慘嗎。當所有的一切都攪和在一起,幹什麼都像是在攪混水。當然這也是現實的反映,我們也需要理性地把一個個問題拆分開來,理性獨立地尋求答案。

最後關于媒體的部分,其實是一個時代的弊病,新聞如果不去追求流量,媒體就會滅亡,可是在追求生存的同時,新聞本身的價值也就被消解了,而當所有人都卷進澎拜的流量的漩渦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獨自抽身。其實我覺得劇中的展現還沒有打在這個問題的痛點上,可是欣慰的是,他試着提出一種可能的解決方案——當品味新聞重新選擇平衡報道,也許并不會像我們心中預想的那樣沒有流量,沒有收視率。也許我們還有機會,回歸新聞本真的價值。

寫到最後,我想起了毛不易的一首歌:

給你我平平淡淡的等待和守候

給你我轟轟烈烈的渴望和溫柔

給你我百轉千回的喜樂和憂愁

給你我微不足道 所有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