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人追随火把的光明,火還能做的,便是點燃燒盡這無垠的大地。
第七集好爽,于是在等洗衣機洗完衣服的半夜我把第七集的打鬥看了第二遍。在看到貪癡二獸的時候,發現癡獸是鹿,回想起來嗔獸是孔雀,貪獸看起來像一頭牛,山諸生得高大威猛,大概是獅子老虎之類為原型。不能說這樣的動物化身是巧合,不得不說這讓我想起了從古以來在我們的文化裡 ,鹿,牛,虎等在文化意義上的隐喻和象征。随眼一瞥發現的世界設定不禁讓我心生歡喜,這似乎是傳統文化中長久消失的那一面突如其來的的一種複歸,可是又不得不說劇情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傳統的味道,而理解為傳統的陽面與現代性困境的相遇在我心中似乎更為貼合。
現代性的,而非完全傳統的一個反映,在我看來是聞人翊懸成為這一整場劇幕和故事的主角的原因——為了救贖養育自己的母親和前來幫助自己的少女元姝——為了心中對她們的愛而走上了背離了規則和系統的道路。這樣的選擇并非來自傳統的某種天啟的、外在的昭示或者心中的頓悟與覺醒,而是内心無法尋找原因的一種生命體驗。
從另一個側面來說,我很難從故事的叙述中感受出明顯的正邪對立,我想這也是現代性的獨特體現,妖獸有他們的訴求,人類也有訴求,甚至在最後作為系統化身的五行家族也有他們各自的利益訴求,而達成自己的利益目的相應的伴随着對其他群體的侵犯和傷害。妖獸與人類不過是這個世界機器的螺絲和螺母的區别罷了。
這個時候,被反複強調的五行使者的使命無疑抹除了判斷群體之間是否有正邪之分的可能——他們的使命是”維持平衡“,或者說維持穩定。幽靜的幻紫林,水行家族歲月靜好的風景,在絢麗平靜的表面之下無聲昭示着的,或許是”平衡“的毫無意義,”平衡“以放棄各種可能性,從可能性變成為人們看來理所應當的種種代價。而這樣的世界究竟是如何征得每個個體的認同的呢?或許是它打開了一扇門,也許它有時看起來是暴力邪惡的,有時看起來是溫柔的、慈眉善目的;可是本質上其實發出的是同一種聲音:”你也可以成為我“。這樣的許諾或許在世人眼中化作了一支帶刺的玫瑰,荊棘與芬芳并存的欣賞抹除了玫瑰之間孰優孰劣的比較,重要的是成為玫瑰。可無疑這是一張空頭支票,就像澤漆最終的結局是被大哥突然襲擊身亡,試圖靠近玫瑰,生長成下一朵絢麗的玫瑰,卻不知靠近的時候它的刺早就紮進肉裡,試圖遠離就會劃出滿身血淋淋的傷痕。
所以我在沉醉于什麼呢?又在期待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意義的真空彌留太久,因為孫悟空在世人面前取了太久的經,因為我在召喚的是久未謀面的,大鬧天宮的孫悟空。血脈噴張的打鬥當然讓我心馳神往,不過更重要的是絢爛的畫面之後所按耐不住的那種破壞性的精神。那種要蕩空一切,犧牲一切,從新再來的勇氣。
所以我在期待的,或許是一種毀滅式的結局。或許時間走到今天,我們可以仰望到在遙遠的未來,對抗性話語的消失和主體性的消失給予了新的生命處境以可能,可是在現實無言橫亘在面前,不加允許就闖入眼球的今天,這樣的願景隻能淪為幻夢的泡影。我很不忍看到的是聞人翊懸也許最後重新成為五行中的一員。我希望他燃燒着,煉破天穹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