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的第三樂章,那麼,第一樂章也許是鏡子外的人,而第二樂章是鏡子内的人,但,還有鏡子的第三面,是鏡子自身。
如此說來,當主體專注于那份“客體”,或稱之為專注于“客體化”時,我們隻能看到自身。
望向鏡子時,我們究竟看到了什麼?是柏拉圖的 eikōn,一種摹仿的圖像?或僅僅隻是 反向的 topus,蠟印上的反向凸起?還是那幻象 phantasma?
從現代日常生活上,鏡中的世界是模拟的反向世界,我們總是将其提升到一種審美層次(為了“審美”,例如化妝,必須借助鏡子;而倒映在水面上的象又呈現出對稱的理念美)或無貶義的可以呈現我們自身的虛象(酒醒或夢醒後,也許我們會摔碎一種呈現的鏡子,此時鏡子卻有了貶義——“這不是真的”)但對于鏡子來講,“真假”或“美醜”即判斷并不重要,鏡子不是哲學家,也不是智者學派,鏡子是其自身。
從來不是鏡子述說其自身,而是人們自己,人們在鏡中看到自己,他人,即全部的物,同樣地,面對同一面鏡子,模拟過的運動同樣可以呈現時間,通過鏡子,時空呈現在另一面,也就是說,從物理或心理意義上講,鏡子被塑造為另一個“人造”世界。我們通過鏡子為自己下判斷。
因此,當我們構建的這個世界發生改變時,例如,以往的鏡中境外的旁人的消失,我們總想尋回那殘影,沉溺在構建的世界中。無論是死亡,分手,或是簡單的失去聯系,我們無法忍受失去,我們無法忍受世界的不受控制性。
很明顯,該影片是反懷舊的那種溫情的,它并不去回答問題,但提供了另一種可能性。并非一種冷漠,而是“沉緬”(而不是沉湎)。死亡或失去并非一種自身的完全不可控制,而是他人的另一種呈現方式,我們必須打破鏡之框來獲得解放,換言之,更重要的是鏡子之外的,或銀幕之外的。
到此為止,第三樂章開始,我們發現了他異性作為一種可能,通過脫離于完全的自我主體控制來完成,這恰恰是鏡子背後的事情,我們開始關注到身旁的他者,而非鏡中自己身旁的他者。也就是在這種對于關系的重新投射中,生活的真相才能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