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威老師:“所以,你真的很愛攀岩。”
王一博:“我覺得我喜歡攀岩,喜歡攀登,喜歡向上的運動。”
金國威老師:“為什麼?”
王一博:(思考了近3秒)“因為在攀岩的過程中,有很多極限的瞬間,很多真正感覺到自己心跳的瞬間。我覺得這是讓我在平時生活裡很難感受到的。”
金國威老師(應和一聲):“嗯。”
金國威老師:“這項運動迫使你直面自我。當你攀爬時,你無處遁形。因為你必須直面内心的恐懼。”
王一博:“我可能還……因為剛接觸攀岩,我理解你說的,就是,用攀岩去學習自己的人生。但我就是想攀岩。但攀岩會獲得什麼,我不知道。”
這是片子一開始,金國威老師和王一博的對話。這場對話持續到1'31"。
紀錄片不像故事片一樣,可以人為地讓一個故事一定波瀾壯闊。當然,真實,也可以波瀾壯闊。但人為因素參與得十分有限。所以我們更被紀錄片中“真實的、鮮活的人”所吸引。
考慮到商業,單單“真實的、鮮活的人”還不夠,影片還是需要“沖突”,需要“故事”,哪怕隻是“一瞬間”。
而在《探索心境》(第二季)第三集中,1'25"便可以稱為這“一瞬間”。
在這一瞬間,王一博的情緒有明顯的起伏。
這一瞬間,王一博正在說:“……用攀岩去學習自己的人生。但……”
如果要再精确一點呢?
1、“去”,這個字眼的時候,景别發生了變化,從中景切成了近景。鏡頭從客觀切成了主觀。導演希望觀衆的注意力集中在王一博說話,以及王一博的情緒。
(“用攀岩去學習自己的人生”這句話自然也會成為重點文本。我個人觀點,王一博的講述重點不在這句話,而是這句話後面的“但我就是想攀岩。但攀岩會獲得什麼,我不知道。”這句話才是王一博的态度。他在探索階段,他面對一個事物的時候,沒有目的性或者功利性。隻是單純因為接觸這個事物時他開心、鮮活,他便做了。至于以後可能真的獲得了什麼,這也隻是附贈的東西。)
2、眼睛比同場景上一個鏡頭中更紅,鼻音更重,略帶沙啞,音位更低。
(如果和後一個室内場景的台詞比對,感受會更加明顯。)
14'24"-28",這一次的對話場景與開頭一緻。兩次對話是一起拍的。在聊器械攀登這個話題的時候,王一博的鼻音依舊,嗓音不算清爽依舊帶點啞,但整個表情輕松了很多。
環境因素可以被剔除了。
所以,我覺得,(在開頭的對話中)他哭了。或者他被什麼觸動到了。
畫面可以通過剪輯獲得全新的意思。 聲音的剪輯空間稍微小一點,尤其在“一句話”中。雖然你可以在一句話中插入畫面去解釋這句話,提高紀實的可看性;也可以把不是同一錄制時間、不是同一場景的話放在一起,強化甚至梗概文本的邏輯,但是,在“一句話”的“内部”,剪輯空間确實小很多,所以才能通過聲音的變化,辨别人物的情緒、性格等,當然還可以辨别出哪些鏡頭是一起拍的或者間隔時間比較短。
訪談,在紀錄片中是一種常用的方式,用來讓觀衆直接了解被訪談對象,讓被訪談對象立體起來,還能表達紀錄片的主旨。所以好問題很重要。好問題,需要循序漸進且快速地帶出“訪談”的上述功能。
我猜測,金國威老師跟王一博有過一段比較長久的訪談或着對話。這才把王一博的情緒一點一點激發出來。我也猜測,這是對話以金國威老師的“所以……”開頭的原因。
上面的那一組對話,有2個段落。段落之間,導演插入了畫面。制造了對話的節奏。我猜測,上面的2段對話,本不是連貫的,期間金國威老師和王一博可能還聊了一些内容,但将這兩段對話剪輯在一起,讓整個對話的主題更加突出、訪談更加精煉。是加分項。
如果一個故事平鋪直叙,毫無波瀾,那麼不需要一會兒你可能就會感到厭煩。所以,想讓一個故事好看,它需要一些變化,不管是往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隻要是變化就行,且變化越大就會越好看。
假設原本的故事發展是一條直線,直線往上走表示好的變化,往下走表示壞的變化,偏離直線的距離越大,即變化越大。當變化越大時,變化對觀衆的刺激也就越大,觀衆就會覺得越好看。
所以,第三集,王一博(的故事)開始變化了。雖然這是導演讓觀衆覺得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