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蝙蝠俠和小醜是一類人

正如小醜在最後說的,他和蝙蝠俠應該被關進一家精神病院的同一房間。

二人都是遊走于法律約束之外的固執者,蝙蝠俠固執于執行他所認為的正義,小醜固執于制造騷亂。蝙蝠俠由于内心的原則不能殺小醜,小醜的目的也不在殺掉蝙蝠俠。兩人互相映襯,互相制約,又互相成就。确實是很有夫妻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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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形式正義與實質正義

蝙蝠俠的原則是不殺人,但很顯然的是,這一原則在電影的後半段完全成為蝙蝠俠的一“累贅”,也是小醜利用蝙蝠俠的把柄。

而在電影的最後,布魯斯韋恩打破了自己的原則。他自稱不殺人,卻在結尾處殺了人,他自稱要維護群衆的權利,卻在最後為了找到小醜而利用了市民手機,侵犯了哥譚市民的隐私。小醜逼迫布魯斯一次次打破自身原則,作出艱難選擇。這使得布魯斯韋恩有所成長,人物弧光非常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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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困擾布魯斯的問題也是導演在拍攝時所思考的:我們在追求正義時,究竟該不該追求過程和形式的正義?當形式正義和實質正義相沖突時,我們該如何取舍?

3. 小醜的犯罪哲學與人性拿捏

小醜沒超能力,沒錢沒勢,他是怎麼做到“用幾顆子彈和幾桶汽油把哥譚弄的團團亂”的呢,我認為,他能成就至此的核心技巧,是矛盾轉化。

電影開頭的搶銀行片段,就是這一技巧的诠釋。他在團夥内部用分錢之事設立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直接幫助小醜滅了活口。

在電影中,這一理念被廣泛使用。他将自己與黑幫的矛盾轉化為黑幫與黑幫的矛盾,将自己與蝙蝠俠的矛盾轉化為民衆與蝙蝠俠的矛盾,将自己與民衆的矛盾轉化為兩船上的人之間的矛盾,最重要的,他還利用花言巧語将哈維丹特與自己的矛盾轉化為丹特與警局和戈登間的矛盾,讓丹特成為自己與蝙蝠俠對抗的最強王牌。隻需簡單的幾句話,幾句威脅,幾顆子彈,就把好人“策反”為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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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矛盾轉化說起來簡單,可實踐起來卻不容易。小醜每次都能找到最有效的方式:對于黑幫,他用錢;對民衆,他用性命;對丹特這一看似無懈可擊的人,他從愛人的性命處找到了突破口。小醜了解各個群體最怕什麼,最想要什麼,能做到這點,很難。可以說小醜确确實實把握了人性。

同時,這也是小醜難對付的原因——他沒有弱點。他不要錢,不怕死,沒有名字沒有身份,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别人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威脅小醜的把柄,這才是警察和蝙蝠俠拿他沒辦法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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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很多人稱 小醜隻是不想玩了,我認為不然。

想要讨論輸赢,那就先要明确判定标準。這二人的輸赢肯定不是打架誰活誰死,他們争的是哥譚市民的善或惡。蝙蝠俠緻力于讓哥譚市民相信善,相信正義,而小醜則極力證明,人性本惡。

劇的結尾,蝙蝠俠和丹特倒在地上,這時小醜已經無限接近勝利——哥譚市的光明騎士和黑暗騎士雙雙倒下,這座城市似乎已經沒有值得當作信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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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蝙蝠俠提出自己來承擔罪名的時候 小醜就已經輸掉了,雙船實驗失敗,也沒能成功毀掉哈維丹特在民衆心中的形象,小醜想要證明的“人性本惡”思想被推翻,他想要讓哥譚陷入混亂、讓民衆失去信仰的目标也沒能實現。小醜的一切努力付之東流。

但蝙蝠俠也沒有完全赢。布魯斯韋恩不得不犧牲蝙蝠俠的名譽,背負一切罪名,隻為讓哥譚百姓相信世間的善和人性的光輝。這就是為何大家都想當超人而不是蝙蝠俠,這也是諾蘭所深化的蝙蝠俠的形象:他注定無法沐浴在陽光下,享受人們的鮮花與贊美,他注定要背負罪名,為這座城市的信仰負重前行。他是人們應得的英雄,但不是人們當下所需要的英雄,他是沉默的守護者,時刻警惕的保衛者,是哥譚的黑暗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