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完《高弧慢球》已經三天了,卻還在回味那種說不出的情緒。這部卡森·倫德的導演處女作,以一場即将被拆除的球場上的最後一場棒球賽為背景,卻拍出了遠超棒球主題的深度。
如果你不懂棒球規則,别擔心,我也不懂。但這恰恰是這部電影的魔力所在——它不是關于規則,而是關于時間、告别和那些無法言說的情感連接。
電影名字"Eephus"指的是棒球中一種特殊的投球方式——"高弧慢球"。球被高高抛起,緩慢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看似容易擊中,卻因為節奏的錯位而令擊球手措手不及。
多麼生動的人生隐喻啊。
電影從下午一直拍到深夜,一群中年男人在新英格蘭的一個小鎮上,為即将被拆除改建成學校的球場舉行最後一場比賽。沒有華麗的轉場,沒有刻意的煽情,整部片子就像一場自然流淌的生活切片,充滿了閑聊、垃圾話、笑聲、懊惱和不舍。
當太陽西沉,天色漸暗,他們不願結束,不願離去。最終,他們甚至用汽車的前燈照亮球場,隻為讓這場無關緊要卻又意義非凡的比賽繼續下去。
我被這種執着打動了。
這些大腹便便、步履蹒跚的中年男人們,他們不是為了勝負,而是為了在一起。在這個即将消失的空間裡,他們共同經曆着某種時代的終結,卻又通過延長這場比賽來抵抗時間的流逝。
電影中沒有宏大叙事,沒有刻意的政治隐喻,隻有那些細微的人生片段:有人因家庭原因提前離開,沒有正式告别;有人臨時加入;有人錯失一次本壘打的機會後沮喪不已;還有人在樹林邊小解時也不忘談論戰術。
那個坐在場邊默默記錄每一個細節的老人尤其令人印象深刻。就像電影開頭和結尾他反複念叨的那句話:"今天,我認為自己是地球上最幸運的人。"這句話來自洋基隊傳奇球員盧·格裡格的告别演講,成為整部電影情感的錨點。
當夜幕完全降臨,觀衆幾乎看不清球的軌迹,但球員們仍在堅持。這種視覺上的模糊處理是如此大膽而貼切,它讓我們和場上的人物一樣,靠着感覺和信任繼續這場遊戲。
卡森·倫德的攝影背景在這部電影中發揮得淋漓盡緻。那些微妙的鏡頭運動、日落時分溫暖的光線、夜戲中若隐若現的身影,無不展現出對時間流逝的敏感捕捉。
看完電影,我突然明白了:"高弧慢球"其實指的是時間本身。當我們以為它緩慢而可控時,它已經悄然從我們身邊溜走。就像我們常說的,回過頭才發現,青春不知何時已經遠去。
影片最後,當湯姆·維茲沙啞的嗓音唱起《Ol' 55》,"生命的時光這般匆匆,我奔向我的老爺車,緩緩啟動...",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酸。
這不是一部追求高潮和轉折的電影,而是一部關于氛圍和情緒的電影。它沒有試圖告訴你任何道理,而是讓你沉浸在一種感受中——對逝去事物的眷戀,對無法挽留的時光的不舍,以及在這一切中我們仍然尋找的意義和連接。
看似無事發生,實則發生了一切。這或許就是《高弧慢球》最動人的地方。
它不需要你懂棒球,隻需要你曾經愛過什麼,失去過什麼,或者擔心将要失去什麼。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有影評說它是"目前最好最動人的一部Omnes電影"。作為一個電影處女作,它已經展現出了罕見的成熟和自信。
如果你厭倦了那些快節奏、滿是爆米花和腎上腺素的商業片,不妨給這部慢節奏的小衆電影一個機會。它可能不會立刻打動你,但會在你心裡慢慢沉澱,就像那個永遠不會落地的高弧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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