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能看到《白日之下》時,香港那邊已經頒獎了。
呼聲最高的林保怡顆粒無收,姜大衛卻意料之外獲得最佳男配。
看頒獎現場,林保怡的失落完全掩藏不住。
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獎項,多少有點不公。
然而,看完全片,感覺姜大衛的獲獎算得上實至名歸,而林保怡的沒獲獎也算得上意料中事。
其實整個故事下來,林保怡的鏡頭還沒有身為配角的姜大衛多,而且個性偏激,完全的反“主流”,這樣的人物,本來就不太可能“獲獎”。
好吧,說回故事。
其實故事挺簡單的,就是聚焦弱勢群體。
這個題材,是港片比較喜歡的題材,但始終拍得不溫不火,就像故事裡頭說的那樣——你改變不了世界的。
林保怡的出場,還是比較沒有“存在感”的,大概是刻意為之,為後頭積蓄力量。
女主餘香凝也獲獎了,不過出場感覺還是比較聖母的。
此後,為了洗去餘香凝身上的“聖母”氣息,編劇還是做了很多的努力,但基本上還是收效甚微。
這個其實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悲怆。
這個時代需要這樣的人,但更需要解決問題的人。
弱勢群體的“收治”問題,是個頑疾。
特别是在“功利”盛行的當下,一個完全沒有回報的項目,是沒有人做的,也沒有任何一個組織。
這個問題的根本在于“組織”,你撕開臉皮後曝光的真相,最後隻能讓“組織”喪失顔面,結局可想而知。
故事裡頭最大的反面代表,大概是這位護理。
在對待“屢教不改”這個問題上,她秉承“不打不聽話”的原則。
這個原則有錯嗎?
會讓人思考到懷疑人生。
餘香凝是覺得萬萬不可以的。
但是,在她的小時候,面對自己的奶奶,也沒有能改變什麼。
這不是很荒唐嗎。
一家人,伺候一個老人都覺得煩。
但是要求一個護理,面對那麼多人,卻不允許有脾氣。
如此雙标,然後聖母,這終究意味着這是個無解的死結。
為了表現餘香凝不是聖母,她也想着拿獎金呢。
紙媒這個行業,是不是已經做到了頭,這個用“市場”的眼光看,大概是。
但是,如果你換個角度,好好做個“好記者”,該拿的獎金,一分不會少的。
這種事兒,弱勢群體選擇“睜隻眼閉隻眼”,因為他們其實沒得選。
而“組織”選擇“睜隻眼閉隻眼”,是因為實在無利可圖,于是能拖則拖。
隻有餘香凝選擇“瞪大雙眼”,為了追求真相,不惜“威逼利誘”。
由于正規途徑永遠是“僧多粥少”,所以,民間資本就有了“進入”的可能。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外包公司”。
沒有執照,按道理應該“合法取締”,但是,他們又在幫着“組織”擦屁股,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所以,這就陷入了一個怪圈,該查查,該發警告發警告,該辦還得辦。
有那麼一段時間,關于“校外培訓”,貌似也是這麼操作的,但完全不是因為“僧多粥少”的原因。
但是,這兩個“法外機構”,都有同一個存在的根本原因,那就是“有利可圖”。
當發現問題時,監管單位大部分情況下也是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實在捂不住,就推個替罪羊出來謝罪,也就完事兒了。
然後,積蓄。
這方面,其實林保怡和他的金主們和“組織”之間,貌似達成了某種默契。
有點類似江湖電影中,你要業績,給你點業績就是了,然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為什麼會造成這種現象呢,無非是“懶”罷了。
對于這個問題,其實姜大衛早就看透了。
通過一個電話,就把問題說得很清楚。
如果,你想找一個人,沒有電話也是能找到的。
如果,你壓根就不想找,那再多的電話也沒有用。
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想解決問題,問題早解決了。
關鍵是,你不想解決問題。
當年,我們的祖輩們靠着小米加步槍,靠着一雙鐵腳闆就能打天下。
如今,讓那些人出門辦個事兒,沒車絕對不行。
好吧,公車供着,車貼拿着,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是不是因為“沒有小偷,就彰顯不出叔叔存在的價值”,所以,永遠需要立這個麼flag呢。
而作為外包公司,首先得有利可圖,這門生意才做得下去。
弱勢群體唯一的“利”,隻剩下綜援了。
說不說,這點就是明顯的大漏洞。
所以,護理才有機會,每到特定時刻,拿着一大疊銀行卡。
這件事兒,“組織”會不知道?那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了,要知道,“組織”内部,可是最會“政策對策”的精英,之所以選擇無視,無非是“組織”也很困難,想要解決問題,需要預算。
但是,該做的宣傳,還是必須要做的。
這筆錢,“組織”也不打算出。
外包公司表示,這個錢,他們可以出。
這不解決問題了麼。
至于羊毛出在哪頭羊身上,隻要不是出在“自己”這頭羊身上,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一杯水裡頭有泥沙,你别攪它不就得了。
再說,這杯水又不是給你喝的,你操那份閑心幹什麼。
餘香凝的團隊,還是很雞血的。
人,依然會追求真相,即便真相讓人更加痛苦。
然而,這件事最後的真相是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選擇了閉嘴?
一個林保怡倒下去,千萬個林保怡站起來。
這波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始終停留在“治标”層面,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真相”?
這位曾經的“内部人員”,看透了最後真相,所以當記者前來,他直接告訴她——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是的,有些事情,說破了就沒意思了。
大家保持着一定的體面,那還有“回旋”的餘地,但是,一旦撕破臉皮,那也不怕“誰怕誰”的遊戲。
但是,你怕。
故事裡頭的水叔,也是相當熟悉的面孔。
他在年輕的時候,究竟經曆了什麼,這完全在故事之外。
你不是他,所以不知道他。
你也不是他女兒,所以也不知道他女兒。
這世上繁雜,大概太多“難分真與假”。
所以,“人面多險詐”。
所以,當水叔死了,姜大衛也是看透了。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已經毫無留戀。
她知道,她終将成為一個“包袱”。
這個“包袱”,不會惹人笑,隻會讓人哭。
可是,我們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回避。
所以,姜大衛是最明白“難得糊塗”的通透家。
但是,“這種地方”是指什麼地方,那就有很大的遐想空間了。
“人至察則無友”,謹記。
故事裡頭另一個内部人員,其實早就反映過很多“有關部門”。
然而,這麼多“有關部門”,沒有一個人理她。
這,才是“常态”。
這個時代,雖然國足差得一塌糊塗,但依然享受較高待遇,你以為是鬧着玩的麼,每個“有關部門”,都得學國足“踢皮球”呢,哪怕腳再臭,也得學着踢。
所以,林保怡和他的金主們,早就揣摩透了“上頭”的心思。
這事兒,能做。
大不了,換個馬甲繼續幹。
有人會在乎嗎?
沒有人。
什麼時候會有人在乎?
如果,是個“大人物”遭遇了如此待遇,或者“大人物”的七大姑八大姨遭遇了如此待遇,或許,就有人在乎了。
但是,這是一種“遐想”。
因為,“大人物”是至死也不會遭遇如此待遇的。
于是,此題無解。
作為一個反派,怎麼可以代表弱勢群體說話?
這絕對是個“不可以”的原則問題。
道德高地,這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要求的。
你可以請求,卑微入塵埃的請求,或許,心誠則靈。
案子是“無疾而終”。
或許,站在法律層面,羅老師可以給出“合理解釋”。
這個解釋,可以完美“解釋”法律的終極奧義。
甯可錯殺不可放過,這個必須反過來理解。
故事最後,該來的還是來了。
林保怡和金主可以另起爐竈,而曾經在爐竈下苟活的他們,無路可逃。
這個結果,餘香凝滿意嗎?
此時,大概也隻有姜大衛可以給她一點安慰吧。
迷霧或許很難吹散,但隻要你在吹,總有一天會散。
發揚愚公移山的精神,總有一天,你家的WiFi信号會滿格的。
但是,關鍵在于,你如何選。
這個世上,會選的人可不多,選對的人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