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集是第一集的延續和補充,重點專注于“罪案線”的同時,“時政線”和“黑幫線”也有所推進,新的信息與爆點不多,但已打下了整個第四季的故事基礎。
這集的重頭戲,無疑是格裡安的真實身份曝光,以及夏洛特徇私枉法後付出的代價,他們既是執法人員,又有普通人的一面,“法與情”之間的抉擇和糾葛,在他們身上有着更為的特殊意義。
餘波
托妮擁有起碼的安危意識,目擊警察殺人後,她知道自己會遭受前所未有的搜捕,于是清晨在公共廁所剪去了長發,并把身上的贓物都藏了起來。

失去了穿到發臭的舊外套和偷來的新大衣,加上變成了短發女孩,不熟悉托妮的人确實不太能認出她來了。
托妮随後看到了死在公園長椅上的大佬……她現在自身難保,當然更不會管閑事了。

這位跨年夜裡還在飲酒作歡的大佬,沒過半天就死于非命,很難不把他的死與那些黑幫聯系起來。
而《巴比倫柏林》前三季中最具代表性的黑幫頭目埃德加,此時卻已去世半年多時間了——

新年首日一大早,埃斯特爾和瓦爾特就帶着兩孩子去祭奠了埃德加。
值得注意的是,瓦爾特始終保持着與埃斯特爾的距離感,悼念大哥時站在婦孺身後,被埃斯特爾叫進來後,也沒有牽起對方主動伸過來的手。

上季結束時,埃德加、埃斯特爾、瓦爾特三人已經冰釋前嫌,過起了沒羞沒臊的生活,兩人的關系本該很好,瓦爾特如此反常表現,不知是否會和埃德加去世的原因有關。
溫特也趕早來詢問斯坦尼斯,他想知道沖鋒隊發起這場暴動的真實目的,可斯坦尼斯隻是用官方口号搪塞了一番。

斯坦尼斯不會給溫特什麼好臉色看,之前雙方秘密合作時,對方坑過自己一次,還滅口了理查德與凱斯勒兩個好手,以其表現,自然也是要“推翻”的人之一。
斯坦尼斯還是忍不住,開始反向朝溫特施壓,建議他盡快辭職。

如此看來,跨年夜的暴亂确實不是一場簡單的暴動,他們可能是沖着溫特去的(或者是附帶傷害),也可能所圖更大……溫特肯定不會把這種猜想說出來,見到格裡安出獄後,他決定拿此做由頭去警局施壓。
格裡安回家看到了正在做飯的莫裡茨,叔侄倆如今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他們明面上也有“共同語言”。

兩個人就着報紙聊起了昨晚的事,有趣的是,他們倆都有所保留:莫裡茨沒細說遇到了兩個小賊(涉嫌不可名狀的情窦初開),格裡安也沒說自己被捕了(不想刺激侄子變得更狂熱)。
不過,年少的莫裡茨還是有些藏不住心思,開始關心起百貨大廈的偷竊案來,結果自然一無所有。

考慮到幾位當事人的關系變化,格裡安-莫裡茨-托妮-夏洛特四人間的糾葛會愈加複雜。
庫什克四處都找不到托妮的案底,變得更心急了,他暗示其餘昨晚一起出警的同事:找不到這個小女賊,我們趁火打劫的事就可能曝光。

這招拉人下水果然有用,為了解決隐患,大家的工作積極性都被調動了起來——否則誰願意大清早就跑去臭烘烘的街頭巷尾抓賊呢?
收拾妥當的托妮回到了“孤兒幫”據點,得知本尼喪命、托妮身上又沒有戰利品後,剩下的大男孩很自覺地做起了老大。

這番變故,更令托妮覺得自己與這裡“緣分”已盡,她便順勢逃離了這個“不算家的家”。
漣漪
警局外的街道上,擠滿了求職、乞讨和發傳單的人,夏洛特從老相識多麗絲手上接過了“舞蹈馬拉松”的傳單,赢的人能拿1000馬克,自己也許可以請個假挑戰一下呢。

當前環境下,一位女性在柏林警局有一份穩定、體面的正式工作,這已經勝過了多數人,夏洛特發自心底的春風得意不難理解。
當她記錄昨晚的案件信息時,蒂茨百貨大廈把托妮留在案發現場的舊大衣送來了,夏洛特幾乎沒什麼猶豫,就從亨甯和柴溫斯基手中接過了送證物的活兒,趁着辦公室裡沒人,她趕忙把衣服放進了自己辦公桌,以便随後偷梁換柱。

然而,這一幕卻正好讓博姆看到了……随後他順走了金表,又看到了口袋裡遺留的信息——昨晚博姆就察覺到了夏洛特不對勁,這下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了。
格裡安上班後,從佛陀那裡得到了局長召見的消息,以及要接手的新年第一件謀殺案:開頭的死者名叫弗裡德海姆•厄爾施萊格,是一位59歲的柏林市政府公務員。

從弗裡德海姆遺孀的表現來看,她根本不在乎混賬老公的死活,這也進一步證明了醉酒暴食後被割喉的弗裡德海姆不是什麼“好人”……
碰巧夏洛特也來停屍房看本尼的屍體,負責驗屍的魯迪說了一堆流浪孤兒的特征後,還根據本尼右手上傷痕,猜測他死前收到了額外的暴力——這話剛一出口,施瓦茨法醫就過來發話,勸他别太武斷。

這就是老前輩的職場“智慧”了——魯迪的猜測貌似正确,但潛台詞會指向警察執法有問題,若是猜錯了,那是禍從口出得罪人,萬一猜對了,那就更不能随便說了……
出了停屍房後,格裡安挑破了與夏洛特之間的尴尬氣氛,兩人把話說開了:夏洛特接受不了格裡安加入沖鋒隊胡亂使用暴力,格裡安則用納粹的口号作為回應,什麼猶太人偷走了機會,要從外部傾軋和内部腐敗中拯救德國,還把小偷本尼稱為“社會渣滓”。

其實看到這裡,就已經能感覺到不對勁了,格裡安這個人對政治缺乏興趣,面對心上人的責問,他的“感性”卻用在了照本宣科上,着實古怪。
可惜,氣頭上的夏洛特卻認為格裡安徹底變了,不想再與他為伍,當他這人死了。

可見,對夏洛特來說,她對格裡安的私人感情是要讓步于大是大非原則的——這與她剛剛以權謀私為托妮掩蓋罪證的行為,形成了很有趣的對比。
格裡安心裡那個苦啊,去廁所吐完來到警察局長辦公室時,看到了溫特正在向格蘭茲辛斯基局長發難,質疑昨晚警察行動太慢了。

搞了半天,溫特還是對局長位子念念不忘,哪怕沒坐上去,他也沒放棄越權指揮的努力,相比起名義上的職權,抓在自己手上的實權才是最放心的。
接着,溫特享受了一番格裡安吃批評的好戲,并适時問起了格裡安對斯坦尼斯的看法以及關系。

格裡安要掩飾自己的目标,溫特也不想透露自己的想法,結果就是兩個人明明都對斯坦尼斯很有興趣,表面上卻都裝出了滿不在乎的樣子。
局長認為沖鋒隊隻是小問題,慕尼黑那邊才是根本源頭,作為警察,他們也不願過分與沖鋒隊作對,而溫特寸步不讓,堅持警察應該照章辦事。

話講到這個層面上,兩人所争的早已不是“警察秉公執法”的問題了,而是警方的政治傾向與态度,格蘭茲辛斯基要的是明面上的平衡(這也為上集警察慢半小時執法補充了一個理由),溫特要的則是偏保守的站隊。
等這一回合鬥法結束、溫特離開後,局長開始關心起格裡安為了“秘密行動”犧牲良多否是否值得,格裡安則表示這樣他才可以取信于斯坦尼斯——果然,格裡安是為了卧底任務才加入沖鋒隊的。

上集劇評就有人回複說格裡安不會加入納粹,現實的确如此,之前我隻想到了格裡安的身不由己和随波逐流,卻忽略了他恪盡職守、缺乏激情的一面,第三季他還說過“警察不該參與政治”……這樣的格裡安,自然不會成為一個政治活動者。
付出了那麼大代價後,相信格裡安可以進一步接近任務目标了。
浪濤
人心惶惶的音速編輯部裡,向來都很護短的主編海曼這回也頂不住壓力了,他沉重地告訴大家,出版社要大規模縮減開支,裁員一半。

格雷夫的愛人、評論作者雅各比也在裁員名單中——僅僅一年多前,他還想挖格雷夫去新聞媒體界賺錢呢,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今天他都被“優化”掉了。
托妮換了備用衣服,拿着留下來的贓物去找黑市掮客,對方一看到她手上的珠寶就明白不好脫手,他還是希望托妮去偷更保險東西,比如寡婦的首飾……就在這時,14分局的警察找到了托妮。

掮客趁機搶走了珠寶——這對托妮來說不全是壞事,至少她身上沒贓物了。
這位警察不像庫什克做事那麼絕,他抓到托妮後,選擇老老實實把人押送到兇案組,正在做筆錄的庫什克看到托妮被送了進來,不自覺地開始緊張了。

眼下這種環境裡,他可沒法殺人滅口,如果托妮亂說話,他就要被動了。
不過托妮對所有警察的偏見都很深,無論如何都不開口,這才讓負責此案的女助理夏洛特得到了與她獨處的機會。面對夏洛特的擁抱寒暄,托妮絲毫不買賬,她這一身刺,讓夏洛特的姐姐脾性上來了,告訴托妮“我為了你承擔了隐藏罪證的風險”。

可惜,精神高度緊張的托妮根本沒把話聽進去,而後兩人以打架收場……但在此過程中,夏洛特還是從托妮口中聽到了“本尼被殺”的隻言片語。
無論如何,夏洛特都不想讓托妮被捕,情急之下,她做事也毛躁了起來,偷偷把鑰匙塞給了妹妹,一直到确定托妮已經逃走之後才徹底放心。

從警察的角度來說,夏洛特如此徇私枉法絕對是錯了,但從一個想保護妹妹的姐姐身份出發,她的做法又能夠讓人理解(托妮繼續在警局待下去也不見得安全)。
1931年兇案組第一次部門會議開始了,格裡安先介紹了“弗裡德海姆案”,這人負責評審城市協會,算是“縣官不如現管”的實權人物,難怪黑幫們都争着讨好他。

弗裡德海姆喪命時,身上放着7份新年的非營利組織申請表,全都來自城裡的知名黑幫,由于此案目前沒有更多線索,警方隻能先把這些人監視起來再說。
這時候夏洛特也到了,佛陀正準備詢問百貨大樓盜竊案,還沒消氣的夏洛特,便在介紹案情之前,先把格裡安的小秘密給爆了出來,讓他收了一堆白眼。

看這兩人的樣子,真是又苦又甜……而從其他人的反應來看,格裡安的卧底任務應該隻有局長知道,保密級别很高。
這起盜竊死亡案看上去并不複雜,可随着姗姗來遲的博姆帶回了夏洛特藏起來的大衣,氣氛變得焦灼起來,博姆當衆揭穿了夏洛特的作為:這件衣服(證物)是你給妹妹的,她也是紅頭發,現在嫌犯在你幫助下又跑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事實勝于雄辯,夏洛特啞口無言——一直以來都看不慣夏洛特、覺得她對自己不敬的博姆,這回終于得償所願了。
夏洛特的刑警助理是做不下去了,佛陀直言對她很失望,當即炒了她鱿魚,讓她交出警徽走人。

佛陀此舉無可厚非,警局正式雇傭夏洛特本就是一件頗有争議的事,她必須比其他人做得更好才行,近一年多來,她确實有着出色的工作表現,但這同時也意味着夏洛特不能犯任何錯誤,她沒有改過自新的第二次機會。
早上還是自信滿滿的優質單位正式工,下班前就成了無業遊民,夏洛特恍惚着收拾東西,滿臉悲戚。

看得出來,兇案組裡大多數人都很喜歡夏洛特這個聰明、機靈、漂亮、能幹的女同事,格裡安、格雷夫、亨甯和柴溫斯基等人尤其不舍,但規矩擺在面前,誰都不能為了“情面”逾越。
夏洛特回到酒吧後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一口悶了酒保小哥倒的烈酒,接着告訴多麗絲,現在她有充足的時間去跳舞了。

“失業/無業”是本集的核心關鍵詞之一,時代環境的重壓會不斷壓到每個人頭上去,正所謂窮則思變,有人選擇違法犯罪,有人選擇多打零工……夏洛特的這個下場與她客觀擁有的人際關系,也會讓後續劇情發展變得更為繁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