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F最迷人之處于我而言在于它以Michael、Brian和Justin之間糾葛繁複的關系建立起的對同性戀群體關于自我認知、身份認同、社會選擇、生活方式、社群生态等一系列問題的表現與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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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Brian為三人的中心,那麼Michael和Justin或許代表着(男)同性戀者的兩種社會生存方式:如果說突然闖入Brian世界的Justin以無視家庭的勸阻、學校的嘲笑的方式積極實現着真實的自我,但也因此失去了家庭的庇護,飽受他人異樣的目光,遭受言語/身體上的歧視/暴力;那麼“雙面人”式地生活于異性戀職場與同性戀社群的Michael則是認識到主流社會的現實(如同性戀身份對工作晉升機會的影響),因此掙紮于自我實現/接受自我與自我閹割/接受規訓之間(這同時也是對超市中愛慕Michael的女孩的欺騙與傷害。從倫理的層面上看,作為恐同意識形态的受害者不能成為欺騙她人的理由;但從結構上來看,其根源在于社會的歧視結構,不能單一地歸因于同性戀者的道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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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二者構成了面對同性戀之為禁忌/異性戀之為主流的社會結構的兩種較為被動、掙紮的生存方式;那麼,Brian則或是以其非凡的能動性(包括個人能力、認知方式等),個體性地以同性戀的身份在社會結構中赢得一個較高的位置,獲得權力意志的勝利——盡管如此,Brian也并非毫無壓力,恐同意識形态的大山仍不時地構成了壓力(如Brian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