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班就想趕緊回家看的劇,又回來了。
HBO黃暴大劇之一。
雖說“黃暴”之心不改,但如果光是沖着情色才想看它,那也太低估這部大爽片。
字幕來自人人影視,下同
第一季,看似是淺薄地講幾個妓女如何在堕落街生存。
而第二季的故事線索,已經準備涉足整個情色行業。
好了不說了,這個周末為了它,建議你賴床——
《堕落街傳奇2》
The Deuce Season 2
在70年代的美國,紐約第八大道和百老彙交彙的第42街上,有一群妓女、皮條客、酒吧酒保,在這裡過着蝼蟻般的生活。
這條街,号稱“堕落街”。
在這條街上生活的人,當然也越活越堕落。
妓女為了混口飯吃,從一開始的站街女,成為一座大廈裡妓院的常駐妓女。
從早到晚地開工,失去了最後一點的自由,和挑選顧客的權利。
皮條客為了有更多女孩,不惜一切代價,坑蒙拐騙把姑娘拉入火坑。
想盡一切辦法,去榨取妓女身上更多的錢。
就算在片場,也要以妓女的賣淫價跟導演讨要出場費。
在這條街開了間酒吧的文森特,雖然看似與這些人無關。
可他的哥哥、姐夫,無一例外都是靠情色業賺錢。
文森特的姐夫甚至在妓院認識了新女人,過上了一夫二妻的生活。
俗話說,要有多風流,就有多折堕(堕落)。
但這裡卻不是。
大衆下流的欲望會聚财,讓少數人過上“上流”生活。
在第二季,導演編劇擴大了堕落街的“影響力”。
生活在堕落街的人們,居然要進軍情色影視圈,讓妓女産業化,讓妓院服務以流水線方式生産。
胃口越來越大,卻在正道上越走越歪。
開播三集8.9分,該有的大牌明星都在,制作水準也絲毫不跌。
說實話,光聽到Elvis Costello & The Attractions的配曲,荷爾蒙馬上湧出。
第二季,還是這個老實的酒保,文森特(詹姆斯·弗蘭克 飾)。
混了幾年之後,他早已是幾家酒吧的老闆,就負責每月收收賬就行。
而他那個敗家好賭老哥,弗蘭奇,依舊吃喝嫖賭,用下三濫手段賺錢。
他們是有錢了,穿上了裘皮大衣,過上了看似上流的生活。
而那個酒吧常客,站街女坎蒂(瑪吉·吉倫哈爾 飾),在情色片的摸爬滾打中,也慢慢混成了電影劇組的制作人。
從妓女成為制作人,她變得越發幹練和堅強。
眼裡流出的亮光,是她站街時所沒有的。
紅燈區曾經的蝼蟻們,也成了站在時代風口的豬。
别以為是情色,就沒有曆史。
說到底,這是一個什麼時代?
70年代美國紐約,性解放浪潮席卷而來。
随着“反抗越戰”呼聲越來越高,性解放的“要做愛,不要作戰!”口号,也越叫越響。
抛棄傳統道德觀的約束後,男女之間的交往仿佛更容易了。
從先約會再上床,到直接了當先上床……約不約會,都沒人在乎了。
随着性解放的開始,色情行業開始發展,尤其是情色電影,開始有了自己的市場。
以《深喉》為例,徹底打開了情色電影在電影史上的大門。
1972年6月12日,《深喉》在紐約時代廣場首映
以20萬制作費帶來了1億票房,以小博大,成了美國最賺錢電影之一。
雖然,這部電影因“有傷風化”被禁映過,但它卻讓了情色電影(成人電影)成為了一種新風尚。
從此,美國情色片如雨後春筍一般,勢不可擋。
甚至許多名導也開始拍情色片,像是丁度·巴拉斯的《羅馬帝國豔情史》,或是貝納多·貝托魯奇的《巴黎最後的探戈》。
又情色,又文藝。
之後,情色片市場徹底被打開,開始批量生産。
從地下書店裡出售的色情小電影,到打上限制級(NC-17)才能上映的院線片,或是各種自慰、偷窺小屋……
無一不在消耗着女人的身體、男人的金錢。
第二季的主題是情色片,但妓女卻又一次,被一個大腳開出界。
坎蒂在向導演讨教拍攝經驗時,被如此提醒:
别再用妓女了
她們的眼神無力
坎蒂不會不知道當妓女的滋味。
從40美金一晚的廉價站街女,到高級酒店的電召女郎;坎蒂穿過廉價的性感内衣,也穿過高級的黑色套裝。
但不論什麼“皮膚”,她的職業從未回饋她一絲尊嚴。
在對生活毫無希望的時候,誰還能維持有光澤的眼神呢?
她們必須削弱自己對外界的敏感,才能勉力生存。
在70年代,一邊是性解放後帶來的女權主義覺醒,一邊是消費女性肉體的潮流大勢。
兩股洪流,相互碰撞。
堕落街上的女人,在洪流中看似有了更多選擇,但想證明自己,總是難上加難。
比如坎蒂——
她曾是妓女。
她也有一個當明星的夢想。
她還有着女人的責任——成為一位母親。
她的偶像是瑪麗蓮·夢露。
但她模仿夢露的金發,隻有在站街時才會被人留意到。
她的演員生涯也一言難盡。
哪有什麼演員的修養,總是被射一臉的土豆泥湯。
她的第一節表演課,就隻是現場手持攝像機的僞專業攝影師說的一句話:
别看鏡頭,懂嗎
與其說這是電影夢,不如說是無數次想掙脫泥潭的想象。
她不死心,她就是執拗地想成為“另一種人”:
我隻想學怎麼拍電影
但當奮鬥許久之後,當她以導演身份向投資人融資時卻仍發現……
自己還得用肉體換錢。
我現在就給你寫支票
隻要你過來讓我開心一下
在這男權至上的社會,不是簡單改變一下自己的階級,就能逃避所有的屈辱。
她早就明白,情色行業,服務的就是男人。
在第一次剪片時,坎蒂将女性的高潮體驗也一并加入電影,導演哈維就反駁她,要她删掉:
男人并不想進入女人的大腦
......
我們存在的意義
就隻是黃片
為什麼坎蒂那麼想拍一部自己主導的電影?
因為她不想再“被消費”。
她需要覺醒,她甚至也想讓“她們”覺醒。
在第二季,女人們的确都起了很大變化——
黑頭發的洛蒂,終于擺脫了街邊、隧道裡低級的賣淫生活。
開始成為金發甜妞,專職拍情色片。
最終,她斬獲了情色片界的“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
她還是不自由,但她比從前自由。
而另一位總是遭受嫖客毒打的黑人妓女達琳。
新一季裡她獲得了學曆證書,開始從知識中尋找精神寄托。
她仍然沒多少自尊,但她比從前自尊。
讓所有人大快人心的,應該是阿什。
曾經被皮條客威脅,在大雨夜還要去接客。
這一季她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為妓女維權的公益組織負責人。
她還是懼怕皮條客,但她終于敢正面對抗。
雖然在刻畫妓女,Sir卻留意到導演同時對大城市生活的精細描摹。
當年的紐約,世界的中心。
這條堕落街的另一端,就是夢想的誕生地,百老彙。
夢想實現,夢想破碎,不過就是幾條街的距離。
于是人們總是不舍離去,哪怕命運多舛。
《雙城記》裡說:
人們面前應有盡有,人們面前一無所有;
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
《堕落街》刻畫了一群“特殊”的女人。
她們不是大衆,她們總被大衆唾棄。
可誰說泥潭中長不出最驕傲的花朵?
女性的權利之所以閃亮,正因為它照進了每一處最陰暗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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