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品人世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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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笙笙不兮
圖片:電影《聞香識女人》
寫在前面
阿爾·帕西諾這個男人實在太有魔力。
第一次在他的演(顔)技(值)中淪陷,是因為衆所周知的《教父》三部曲。
1971年,他31歲,在《教父1》中初亮相。
那時,他戲份不多,遠不及馬龍·白蘭度飾演的一代教父受人矚目,卻因為擁有令人窒息的俊美與氣度,一瞥足以歎流年。
從此,屬于阿爾·帕西諾的黃金年代正式開啟。
他因麥克·柯裡昂一角被載入影史,從而走進了一段輝煌張狂的“黑幫大佬”生涯。

01
三四十歲的阿爾·帕西諾,如同一劑性感的毒藥,極緻的外表與隐隐的霸氣,輔以日臻精湛的演技,幾乎達到男女通殺的地步。
沒有女人不會為他的外表所傾倒,隻消一眼,就心甘情願在他深不可測的眼波裡沉淪。
也沒有男人不會被他的霸氣所折服,他一身黑西裝坐在沙發裡的那個畫面,幾乎可以為所有黑幫大佬的冷峻霸氣背書。

我曾在假期反複回看《教父》三部曲,連刷三天。
除了故事本身具備的深刻性以外,真心說,帕西諾诠釋的麥克·柯裡昂一角,是我甘願為此花上諸多時間的重要原因。
許多影迷都知道,他的身高隻有170cm,别說在西方,就算在亞洲也很難占據身高優勢,可是他憑借過硬的演技,硬生生将氣場拔到了兩米八。
到了1992年,已過天命之年的阿爾·帕西諾憑借《聞香識女人》,拿下奧斯卡影帝的金色權杖。

在此之前,他已經獲得6次奧斯卡提名,10次金球獎提名,1次金球獎最佳男主獎,以及其他諸多獎項的提名與獎杯。
拿下奧斯卡最佳男主獎時,帕西諾53歲。
影片中,他氣度風華絲毫未減,每一道皺紋都平添魅力,将一位表面固執内心柔軟的退役盲人軍官,演得深入人心。
有多少人是因為那場回味無窮的探戈,又或者片尾那段振聾發聩的演講,跑去看完了整部影片?
又有多少人,單看片名以為是一部香豔電影,沒想到卻被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感動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02
看過的影迷都知道,《聞香識女人》是一部極具戲劇張力的電影。
剛起來如疾風暴雨般強勁,柔起來又帶着極緻的優雅與共情。
它所傳遞的深度與内核,足以讓一個男孩在兩個半小時的電影時長裡,無限接近于一個成熟的男人。

影片主角,一個是因意外緻盲導緻退伍的海軍陸戰隊軍官弗蘭克,一個是家境貧寒卻奮發圖強的17歲少年查理。
這兩個人,本不該有交集。
無奈查理太需要打工賺錢,弗蘭克因為自己的臭脾氣,也找不到第二個助理。
總之他們的關系,是從一場雙方都不太愉快的契約開始。
生活之于他們兩人,分别丢出去一道選擇題。
莫名卷入學校一起惡作劇事件的查理,如果不供出誰是鬧劇的始作俑者,就會被開除。
而那所學校,是他作為一介平民子弟,擠破了頭才考進的一流高中。

相比于少年的煩惱,弗蘭克的抉擇就沉重多了。
由于失明,他失去了軍中的地位與身份,成了縮在親戚家中的一個瞎老頭。
他内心極度驕傲,這樣的現狀,幾乎令他找不到繼續活着的理由。
一個事關前途命運,
一個陷入生死泥沼。
這就是兩人初遇時,各自面臨的處境。

03
挑幾個印象最深的片段吧。
這部電影值得人們回味無窮的,絕不隻有那段美妙香豔的探戈。
在飛機上,老爺子肆無忌憚地開車,惡作劇一般給少年普及了多種多樣的髒話、葷段子,并且展示了自己的隐藏技能——
聞香識女人。
他可以憑借空姐的口音和香水味,準确推測她的地域、愛好,甚至鐘情的偶像。
一連串操作看下來,查理和弗蘭克的人設,清晰成兩個極端:
一個涉世未深,内心溫暖純良;
一個閱遍紅塵,心靈千瘡百孔。

兩人第一次開始消除芥蒂,大概是在紐約豪華的酒店房間,查理第一次聽到弗蘭克的此行目的,居然是為了完成遺願的時候。
他給自己列了個願望清單:
住最貴的酒店;
去最好的餐館用餐;
去拜訪多年未見的大哥;
睡一個最美的姑娘;
然後躺在酒店柔軟奢華的大床上,親手打爆自己的頭——
作為一名海軍陸戰隊軍官,無論生死都要體面。
這是他的固執,也是他的驕傲。
查理震驚之餘,不由自主地向弗蘭克敬了一個軍禮。

也許是空氣的震動令他察覺,弗蘭克居然粗着嗓門,耐心指正少年動作中的錯誤,并且無比莊重地做了一次示範:
五指并攏,拇指微扣,頂住發線,放下!
這個畫面,讓我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倔強老頭内心的柔軟,被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擊中。

04
當然,《聞香識女人》最最經典的一場戲,就是弗蘭克在高級餐廳,與一名妙齡女子跳探戈的五分鐘。
沒有人能淡定欣賞這短短的五分鐘。
它如此動人,以至于成為經典探戈舞曲《一步之遙》的代表畫面,知名度甚至超越了《辛德勒的名單》中那場同樣用到此曲的優雅舞會。
無數人深情诠釋這個片段:
一曲《一步之遙》,一段最美的探戈。

到那時,我們才真切地意識到,這個外表冷峻固執的瞎老頭,他在飛機上對查理開的車,絕不是為了彰顯輕佻。
他口中說着“活到老,泡到老”的戲言,可行為之紳士,氣度之優雅,絕非凡夫俗子可以模仿。
那是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懂得欣賞和尊重女性,并用行動告訴查理:
如果遇到喜歡的姑娘,去禮貌地搭讪,不要慫。
許多影迷都在猜想,那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在一支探戈的時間裡,究竟有沒有對弗蘭克動心?
盡管他的本意是給查理制造機會,可這并不妨礙以身示範的大叔散發的優雅魅力。

當他說出那句“探戈裡無所謂錯步,不像人生”的台詞時,這支舞已注定背負上某種深深的寂寥與蒼涼。
以至于它明明那麼美,卻在一曲終了時才發覺,屏幕外的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心口處被難以名狀的悲傷席卷,究其原因,竟又一時說不清。

這個片段,我曾經反複看了許多遍。
直到熟悉每一句台詞,每一個細小的微表情,才終于有空在欣賞之餘,去思考它究竟帶給我怎樣巨大的震撼。
那是弗蘭克兩種心情的極緻碰撞。
舞池之外,他生無可戀,可是當音樂響起,美人在懷,他臉上的溫柔與笑容,又分明訴說着對于美好的眷戀。
然而,短暫的一絲甜,還是不足以慰藉他浸在苦水裡的那顆心。
他心裡的空洞如此龐大,明顯到連我這個局外人,都可以不自知地捕捉,以至于跟随他的情緒,在一曲探戈中,同時感受到極緻的驚豔與悲傷。
而帕西諾的演技,也由此可見一斑。

05
如果說,雙人探戈是《聞香識女人》中最細膩的一處演繹,那麼弗蘭克在結尾那場铿锵有力的演講,就是老爺子全片最硬核的展現。
一場旅行,讓弗蘭克重燃對生活的希望,也讓迷茫中的查理,愈發看清自己的内心。
生死與迷茫的困擾,在兩人彼此的救贖之中撥雲見日。
最終,弗蘭克以代表查理父母的身份出席校園聽證會,在校方領導的咄咄逼人中,不容置喙地将少年護在身後,奉獻了一段燃爆全場的反擊。
他贊揚查理的正直,痛斥學校的卑鄙,氣場全開的弗蘭克,終于在片尾讓觀衆見識到,他身為海軍陸戰隊軍官的能力與威嚴。

他一面抛出擲地有聲的結論:
靈魂不可能有義肢。
你以為你隻是把這好青年像落荒狗似的送回家,我說你是處死了他的靈魂!
一面以此生閱曆,向衆人證明查理的無畏:
如今我走到人生十字路口,我知道哪條路是對的。
毫無例外,我就知道。
但我從不走,為什麼?
因為他媽的太苦了。
而查理,他也走到了十字路口,他選擇了對的路。
充滿原則,通往個性之道。
到此刻,弗蘭克與查理兩人,從彼此厭惡,到彼此陪伴,最終完成對彼此的救贖。

老兵也曾是少年。
經曆過戰友與親人的背叛,在黑暗中墜入谷底的弗蘭克,太懂得真誠與善良的可貴,所以他一定要保護他。
影片最後,也交代了弗蘭克某些柔軟的改變。
他友好地邀請查理來家中過聖誕節,對待家人不再冷言冷語,甚至會主動與孫女尋求和解。
一旦重新有了活下去的意義,生命中的所有美好,他都不想錯過。

06
在原著結尾,喬瓦尼•阿爾皮諾這樣寫道:
盡管周圍是一片黑暗,在今後的年代中他不得不在這片黑暗中點燃打火機照亮,不得不伸出竹竿探路;
他在這樣的黑暗中嘲笑人、冒犯人;
他在這樣的黑暗中依然喝酒。
那麼,即使是最困難的生活也依然是生活,依然是他的生活,是我的生活,是我們所有人的生活,是所有那些能夠承認生活、接受生活和經營生活的人的生活。

如果你正年輕,眼前恍有無數條通往成功的道路,卻遲遲不敢下決定,那麼去看看這部電影吧。
你需要一個睿智的老者,帶你在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裡走一遭,體驗金錢、美女與烈酒帶來的刺激與滿足,然後冷靜地告訴你:
不要讓良知死去。
你會恍然懂得,什麼是真正的“一生溫暖純良,不舍愛與自由”。
少年成長,不過一夜之間。

【關于作者】
笙笙不兮,文藝水瓶女,心向暖陽,謀生,亦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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