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品人世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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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笙笙不兮

圖片:電影《祈禱落幕時》

寫在前面

大家好,我是笙笙不兮。

熟悉東野圭吾的人都知道,他的故事裡,推理往往不是最終目的。

在層層剝開真相的過程中,我們更多看到的,是隐藏在案件之下的溫暖人性。

那些犯下罪孽的殺人兇手,也總會被東野仁慈地賦予某種隐忍複雜的緣由,沒有真正成為一個十惡不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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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說,東野筆下的女人,大體分兩類。

一類是以《白夜行》中的蛇蠍美人唐澤雪穗,足夠美麗,也足夠狠戾,是行事令人不寒而栗的惡女代表。

另一類是如《秘密》中,為了丈夫和女兒,完完全全放棄自我的山田直子那般,溫婉賢良,如同塵世聖女。

可是無論惡女還是聖女,她們的命運,似乎都被早早寫下悲劇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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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記得初讀《白夜行》時,從下午讀到深夜,一個字一個字地細品,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勾勒,看到最後胸口憋悶,以至于無法抑制地哽咽。

兩個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為彼此帶來一束微弱的白光。

最終,誰也沒有得到救贖。

結尾那句“她一次都沒有回頭”,讓人仿佛看見一個被黑暗吞噬的女人,自願舍棄人世間所有光明與美好,義無反顧地步入深淵。

相比于唐澤雪穗,《祈禱落幕時》中的淺居博美,似乎還沒有邪惡到骨子裡。

她有着同樣優雅美麗的外形,令人心疼的悲慘童年,以及如幹涸古井一般陰暗的、腐朽的、醜陋的過往。

她将自己置于猩紅血海,虔誠禱告,終究無法獲得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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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6年開始,一直到2019年,神探加賀恭一郎,一直是東野圭吾作品中一個相當有分量的人物。

作為加賀恭一郎系列的收官之作,《祈禱落幕時》并沒能像《白夜行》、《解憂雜貨鋪》那樣引起大範圍的驚豔。

可是看過的人,很難去否定它所傳遞出的那份,掩藏在罪惡之下的人性溫存。

02

這是一個圍繞親情展開的故事。

有殘忍,也有催淚,雖是非線性叙事的表現手法,在情感銜接上,卻因為演員恰到好處的演技并不顯得突兀,反而拿捏得十分克制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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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一起密室兇殺案拉開帷幕。

死者是一名從遠方趕來的中年女子,案發現場唯一有價值的線索,是一本寫了13座橋名的日曆。

案件蹊跷就蹊跷在,這本日曆與16年前,加賀母親留下的遺物十分相似。

而這起案件的時間地點,以及作案手法,又與幾天前,發生在幾公裡外的流浪漢燒屍案格外相似。

兩起看似毫無關聯的兇殺案,似乎由此産生了某種千絲萬縷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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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前半部分始終在推理,時間跨度26年,案情分析相對比較燒腦,但對于劇情鋪墊又十分必要。

到了中後部分,謎團逐一解開,故事内核漸漸清晰顯露,你會發現,東野這次依然是溫柔的。

他用了兩個家庭的故事,來反映一種普世的親情,也讓我們看到,這世間的父母,對兒女究竟可以付出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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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說女主淺居博美一家。

她的經曆,依舊是同齡人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14歲時,母親婚内出軌,卷走家中大量錢财包養小白臉。

錢花光後,又偷了博美父親的個人印章,以他的名義借了一大筆錢,然後就留下父女二人一走了之。

博美小小年紀,已經出落得清純可人,被上門讨債的一群混混盯上,差一點就慘遭蹂躏。

也是在那一晚,博美與父親兩人,背着匆匆整理的簡陋行囊連夜逃亡,從此改變了人生軌迹。

為了維護淺居博美在同學中的印象和口碑,她的老師苗村誠三謊稱博美的父親淺居中雄跳樓自殺,而博美則轉學去了外地。

這是她人生中背負的第一個謊言,也為她日後的凄苦奠定了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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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淺居中雄來說,用自殺來化解所有債款,讓女兒結束暗無天日的逃亡生涯,在福利院裡光明正大地接受教育,是他作為一位走投無路的父親,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案。

一塊面包,兩人果腹,夜晚睡大街……

這樣的生活,不該是女兒要走的路。

于是在某個夜晚,他帶女兒第一次下館子,住旅館,享受溫泉浴,笑得安撫而放松。

一系列反常的舉動,讓博美産生濃濃的不安。

她想起白天兩人站在懸崖邊,父親望向自己的那個眼神,無比眷戀,帶着一絲可怕的決絕。

生活的困窘之中,博美無比渴望賺錢,生怕一不留神,父親會像母親一樣不告而别。

所以她掙紮許久,還是走向那輛停在荒野裡的卡車,帶着深重的恐懼與不安,去試探怪叔叔口中的“打工”,究竟是怎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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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美被男人獰笑着拉進車裡的那個畫面,如同一記重錘,砸進每個人的心裡。

我們都明白,車内那方陰暗逼仄的狹小空間,是少女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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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慌亂中殺了人,卻也因此,讓父親為了守護自己,從一個深淵踏入另一個深淵。

女兒才14歲,不能讓她背負血債,在監獄中度過漫漫餘生。

至于他自己,早已在老家那個小地方,在老師的口中“跳樓自殺”,是個本該死去的人。

而那個猥瑣的男人,還需要活着。

為了保護女兒,淺居中雄放棄了名字與身份,開始以被害人橫山一俊的身份苟活。

作為一個“已死之人”,他不該也不能出現在陽光之下。

在那條令人窒息的幽暗隧道,父女二人在此離别,奉獻了無敵催淚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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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後來的事情,即便交代不多,我們也大緻可以想象,在女主成長的這些年裡,經曆了怎樣的苦難與思念。

為了不引起他人懷疑,父女二人決定,在13座日本橋下定期見面。

說是見面,其實連互相對看一眼都要小心翼翼,隻能隔着橋墩與人群,通過電話的方式彼此交流。

無比心酸。

在這期間,父親遇上了一位女子。

她如同一束柔和的陽光,照亮他晦暗蒙塵的生命。

那個人,就是加賀恭一郎的母親。

兩個家庭,從這裡開始産生了一份隐秘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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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的母親做過陪酒女,這讓她在加賀家族中的地位十分卑微,被親人唾棄,被丈夫指責,也因此患上嚴重的抑郁症。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一死了之,甚至萌生過帶上兒子一同赴死的念頭,可無論怎樣的苦悶絕望,在看到加賀臉龐的那一瞬,都會從心底生發出一股對活着的渴望。

為了防止自己哪天失控,對親生兒子下手,最終,加賀的母親選擇從這個家庭裡消失。

她躲在暗處,為兒子成長路上取得的每一個成績而喜悅落淚,卻又自認不配為人母,至死也沒有勇氣,與加賀母子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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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淺居中雄,為了隐藏身份,先後殺了兩個人。

整整26年,他幾度變換身份,再也找不回真實的自己。

活着于他,早已成了一份沉重的枷鎖。

看着女兒一步步出人頭地,過上了他理想中值得擁有的幸福生活,作為一位父親,他此生心願已了。

他想解脫,想要從他人的軀殼裡逃離,不再隐姓埋名地苟活于世。

死亡,成了他這一生最向往的救贖。

淺居中雄曾經說過,燒死自己需要太大的勇氣,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可是人生最後,為了不讓自己死後暴露身份,他還是拎着一桶汽油當頭澆下,選擇以最慘烈的方式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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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至如此?

因為他早該在26年前“跳樓身亡”,如果此時的身份被人發現,那麼他費盡心機守護的女兒,就難免被拉扯回14歲的那天夜裡,與死在卡車裡的男人産生牽連。

他的一生已無法回頭,不能再毀掉女兒的未來,唯有在烈火中抹去自己的面容和指紋,才能保全女兒置身事外。

而這一切,不過源于一位父親沉重的愛。

自焚前夕的父女飙戲,堪稱全片最重頭淚點。

父親的苦苦哀求,與女兒流着淚的成全,如同一枚生鏽的鐵釘,在窒息中寸寸釘入心髒,一下,一下,清醒而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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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美沒有任由父親在烈火的恐懼中死去。

她最後的成全,是将他親手掐死,再點火焚屍。

至此謎團全部解開,開篇被燒死的流浪漢,就是淺居中雄。

有人質疑影片傳達的三觀不正,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匪夷所思的案情背後,是一對凄苦父女小心度日的26年。

9490個擔驚受怕的日日夜夜,彼此是對方活下去的唯一支撐。

因為想替父親分擔債務,女兒才會在深夜前去“打工”,在掙紮中失手殺死意圖侵犯自己的油膩大叔。

為了讓女兒擁有幸福的人生,父親才會想要背上所有債款一死了之,又為了保全女兒,艱難活了下來。

人間的疾苦,幾乎被他們嘗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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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女兒找到抛棄她的母親,用慘烈的真相将其逼瘋。

始作俑者終悔悟,而一切早已無法重來。

多年來,一直苦苦希望解開母親秘密的加賀恭一郎,也在這起案件的調查過程中,感受到母親對自己隐忍的愛與犧牲。

兩個家庭的秘密,在抽絲剝繭中,一點一點袒露于世。

影片最後,加賀和博美坐在導演間裡,就着那段揪心的往事回憶,看完博美導演的舞台劇首秀,說出了全片的點題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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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萬物,終會落幕。

當祈禱落幕時,一切粉飾大白于世。

那些龌龊、凄苦、無奈、殘忍,與罪孽,都将走向他們各自的歸宿。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會感動,因為父母為子女所做的種種犧牲,因為他們哪怕即将赴死,也不忘囑咐的那一句:

請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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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作者】

笙笙不兮,文藝水瓶女,心向暖陽,謀生,亦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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