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訴你我的夢,也許你會遺忘它;如果我讓你進入我的夢,那也會成為你的夢。——藏族諺語

這是萬瑪才旦導演的一部西藏公路片,大量的西藏風土人情,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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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導演經常在電影裡展現“藏文化或藏人當下的生存狀态”,而這部電影則更多的是“一個生命個體的情感和處境,而不隻是對于一個族群的寬泛了解”。而這個“生命個體”,是一個另類的殺手。

故事很簡單,一個叫金巴的貨車司機在路上撞死了一隻羊,沉默很久他決定超度了這隻羊。在路上又遇到一位在風雪中趕路的藏民,巧合的是他也叫金巴,這位金巴實際是個複仇者,準備到前面鎮上殺死多年前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

因為有兩個金巴,後面會以司機金巴和殺手金巴作區分。最後,殺手金巴沒有完成複仇,貨車金巴作了個夢,在夢裡成為了殺手金巴并複仇。

兩個金巴的直接實際交流僅在開始的貨車上那幾分鐘,但這段處理的很有意思。

比如下面的硬核反差萌對話!

司機金巴:你抽不抽煙?殺手金巴:不抽。

這時殺手金巴拿出了一盒煙。

司機金巴:你不是不抽煙嗎?這是什麼?殺手金巴:你問我抽不抽煙,沒問我有沒有煙,這個是别人送我的,以為我是朝聖者。,讓我路上困了抽。司機金巴:給我拿一根。

拿了煙之後

司機金巴:給我點上呀?沒看我在開車殺手金巴:你隻讓我拿煙,沒讓我點煙。

兩個人明明那麼嚴肅,尤其殺手不苟言笑的樣子,和他們的對話形成強烈的反差萌對比。

兩個金巴的名字都是活佛起的,一個話唠,一個高冷;一個放生,一個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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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長期在兩個人同框,一人占據半邊鏡頭。我想這有一些隐喻吧,就像人性善惡一樣,兩個人,兩面鏡子,互相照着自己,好像一個人的兩面,彼此完成彼此的心路曆程。

殺手金巴在村子薩嘎下車,司機金巴繼續向前到了目的地卸貨,然後把羊帶到寺廟讓僧人超度。

僧人估計也沒做過這事,用超度人的經文超度了這隻羊,金巴問後面如何處理,有個乞丐說可以送他吃掉,金巴不同意要帶到天葬台秃鷹天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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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說,我吃掉不被餓死也是功德一件。

金巴說,你能像秃鷹一樣把它帶到天上嗎?

有信仰真好,在金巴們的世界裡,這隻羊圓滿了,下一世會是好結果。

前面還有個小插曲,司機金巴在路上問賣肉的一隻羊多少錢,我還以為他要把羊賣掉呢。在得到500元的答複後,他就去寺廟把羊超度了,給了僧人500塊,然後又回到肉販那裡買了半隻羊去找情人。

有信仰原則但又不會過于死闆,一碼歸一碼。

本來到這裡,司機金巴的一天應該結束了,但返回時他忘不掉殺手金巴的複仇,他來到村子薩嘎尋找殺手的下落,在一家茶館裡向老闆娘打聽殺手金巴。

這一段也非常棒,司機金巴和老闆娘的互動和前一天殺手金巴的互動回憶穿插結合,回憶是黑白色調。


PS:裡面老闆娘回話的口語很有意思。不像我們回答“收到”之類,她們說“嗷呀”,電影結束腦袋裡不斷回想“嗷呀”,被洗腦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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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兩人的位置一樣,和老闆娘的對話差不多,也都要了啤酒,酗酒老頭又喝醉了重複着金剛杵的由來,旁邊是幾位在擲骰子,窗外風雪依舊,路過一隻狗。

反映了生活的重複單調,也反映了兩個金巴隐隐中有某些聯系。要不是殺手金巴遺留的物品,我真以為隻有一個金巴而已。

司機金巴得到消息後來到殺手金巴仇人雜貨店老闆的家,得知殺手金巴并沒有複仇,他等來了老闆,看了一會哭了,然後說老闆不是他找的人,走了。

實際上,我們從茶館老闆娘的描述中差不多可以判定,雜貨鋪老闆就是金巴的殺父仇人。雜貨鋪老闆是多年前搬來的外地人,不大和本地人來往,經常拿着轉經筒到寺廟去。

殺手金巴為何沒有動手呢?可能是雜貨鋪老闆溫柔待客的妻子,也可能是旁邊玩耍的小孩,也可能是司機金巴要超度一隻羊,喚起了他的人性,也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以及這麼多年承受的痛苦,冤冤相報沒有了,自己經受的對方的家庭也會經受一遍。

所以,他哭着收回刀走了,這一刻雖然沒有複仇成功,但他應該也被超度了。

司機金巴,獨自上路,然後路上車胎爆掉了。

好不容易修好輪胎,他太累了睡着了,在夢裡他變成了殺手金巴,穿上了他的衣服,拿上他的刀,找到雜貨鋪老闆殺掉。

重新上路,司機金巴終于摘下一直戴着的眼鏡笑了,自從遇到殺手金巴他就被影響了,和情人在一起不行了,吃飯也胃口大開,可能為殺手金巴不甘心,他做夢成為了他替他完成了複仇。

司機也完成了自我超度。

誰沒有得到救贖?雜貨鋪老闆!還會不斷的去寺廟誦經。餘生依然要面對心靈的折磨,尤其在殺手金巴原諒他之後。

ps:裡面的老闆娘表現的風情萬種,導演故意的嘛,想到了《新龍門客棧》裡張曼玉扮演的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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