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上海,空氣裡彌漫着夏日的熱情和躁動。他身着白襯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城市,越過那道淺淺的海峽,他第一次來到大陸,來到大陸最為時尚卻有着濃厚曆史底蘊的城市。一個叫海燕的小女孩,如同李商隐筆下的青鳥,看似不經意,卻因此牽起了他們緣分的紅線。他看着她從對面跑來,如同木蘭圍場那隻靈動的小鹿,劃過他眼簾,灑下一片清風。從此世界上無與倫比的美麗,都不敵第一次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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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有意延伸初見的美好。中山北路的某個地方,兩棟樓隔着一個不大的小操場。一棟是獨立氣派的蘇宅,一棟是熙熙攘攘、住着幾戶人家的老樓。他驚喜地發現那個送花的女孩就是她,他在陽光下微笑着,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仿佛是被陽光精心雕琢的寵兒。她略顯羞澀地點頭,笑着跑開了。那幾次看似不經意的回首,帶着些許歉意,又似乎帶着些許不舍。
故事的序幕也已拉開:他是蘇宅裡的小少爺蘇小鵬,她是從東北來的、借住在李奶奶家的姑娘吉祥。一個雖養尊處優卻才華橫溢、善良正直;一個雖寄人籬下卻依舊滿懷夢想、熱情真誠。這像是一個現代版的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更像是兩顆志同道合的心必然相逢。他用畫筆定格着她的一颦一笑,那震顫在他心中的美好,如同清晨劃過葉脈的露珠。喜歡那幅畫面:陽光下,她與海燕在樓下奔跑着、嬉鬧,他倚窗看着她笑,裝點着他畫頁的風景。
不同于他以往接觸的女孩,她可愛、直率、善良,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快樂。他們一起打籃球,一起唱歌,一起坐火車,不自覺地把對方的肩膀當作最堅實的依靠。她讓他知道,那一片綠油油的植物不是水草,是水稻秧苗;她讓他知道,生物圈裡還有魚鷹這樣可悲的存在;她為受傷的他包紮,在下大雨的夜晚爬上醫院二樓,牽挂着他的傷口、為他送藥……生活在她的裝點下,充盈着生機和驚喜。《火車雙俠》記錄着他們的第一次旅行,生長的愛意、攜手的勇敢。她為他的漫畫帶來了靈感和生命,也讓他曾經拘謹、按部就班的生活折射出了青春的色彩。
“吉祥真的好可愛,沒有辦法離開她。”他一句羞澀的“好可愛”,熔鑄了他對她全部的情感。這也是他最愛她的理由吧,愛她純真的臉龐和皮囊下有趣的靈魂。愛,從來不是他人眼中的合适和般配。認識她之前,他有一個長輩眼中門當戶對的未婚妻——雅詩,一個溫柔賢淑、同樣深愛着他的大家小姐。但是對他來說,再沒有一個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就算泰坦尼克号撞到冰山”,他也不願意放開她的手。
為了她,一向在爺爺面前言聽計從的他選擇了反抗。那場中秋月是他給她最大的圓滿,他一襲藍衫,為她歸來。花好月圓都不敵她丹唇微啟、笑靥如花,化作一句:“I love you.”同樣是一場傾盆大雨,同樣面對家長的施壓,他與當年的爺爺蘇三一樣,選擇了深愛的女人。那是屬于他們的煙雨蒙蒙,任大雨滂沱,他們有彼此撐傘。
認識他之前,她的第一次戀愛并不順利,甚至讓她對愛情和婚姻充滿了不安和恐懼。嫌貧愛富、糾纏不清、以毀容為威脅,劉海将一個渣男前男友诠釋地淋漓盡緻。但是每一次,他都守護着她,無論是被打得口中流血,還是冒着被潑硫酸的危險。他不顧一切沖向她:“我絕不會把吉祥讓給任何人的。”
短暫的愛,也許與激情有關。但是幾十天的相處,卻在他心中凝成幾十年的相守。他願意為她留在上海,給她一個家,給她穩定和安全感,哪怕當時的上海并不利于他事業的發展。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市。那個初來揚言着“我才不會在上海留下來”的他,因為她的存在,深深眷戀上了這座城市。
他的急躁和吃醋也因她而起。“我要和我的老婆共同奮鬥,而不是和我的女朋友朝夕相處”,“我就是不願意和任何人分享你的愛”。如果以特區政策比喻他們的愛,那便是一百年不變。幸福就是一個人的愛,得到了另一個人的回應。在愛情面前,她比他懵懂些,但是她對他的愛卻是一樣的深沉、熾熱。
面對情敵,她想的不是如何去赢得對手,而是怎樣才是真正地對他好。她不願意他因為自己而為難,不願他因自己而舍棄大好前程,不願意因為自己而傷害另一個善良真誠的姑娘。她願意成全他人,哪怕受傷的是自己。她以禮相待、化敵為友,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她做禮物。讓自己發自内心地接受情敵,讓情敵發自内心地喜歡自己,她有着自身的魅力,卻也離不開她的真誠和善良。
對待他的爺爺,她同樣以真誠和善良,讓對方接受和喜歡自己。那個一貫嚴厲、甚至脾氣有些不好的倔強老人,在她的陪伴下多了許多笑聲和歡樂。她如同一縷陽光,為周圍的人帶來了溫暖與快樂。曾經極力阻撓她和他一起的管家吳有利和蘇忠也被她的癡情和善良打動,成為他們婚姻的祝福者。蘇家的二樓記錄着他們相愛的點滴,安紮着他們的愛巢。他用心調制的紅顔色,粉刷着整個房間的喜慶和甜蜜。她調皮地拿着藍色油漆塗刷着,畫一個你,畫一個我。
上天有意考驗有情人。他們有着蘇三、李眉相似的容貌,卻也為此陷入堂兄妹的困惑。
他說:“堂妹幹妹都一樣,我希望你是我的妻子。”
她說:“如果我們真是堂兄妹,我想我會比你更難過。”
她最喜歡張愛玲的那句話:“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的等着你,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 總會有這樣一個人。”而她就是他的那個人。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會回來,她依然默默地守護着,無論幾個月,還是三年。
按照原書結尾,他們是堂兄妹,終不能遂願。也許是朋薇國民情侶太過于深入人心,編劇不忍讓觀衆們失望,才有了一個并不是很成熟、甚至經不起推敲的改動。圓了廣大觀衆一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