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媳婦自從婚後嘗到了初為女人的快感,在家裡就肆無忌憚的要跟白孝文行房事。但無奈上面還有一個老太太為自己的孫子身體操着心,在二人雲雨之時常在窗外喝止兩人。

可這對于初嘗期間異性滋味的二人來說,實在過于煎熬。

因為白嘉軒給白孝文悄悄辦了婚禮,兵痞楊排長自覺錯過吃酒鬧洞房的絕好機會,便提出要補喝喜酒,白嘉軒隻好應承了下來。出于保護家人的考慮,白嘉軒安排白孝文和兒媳婦去祠堂躲一個晚上。

一到祠堂,兩人終于擺脫了家裡老太太的監督,孝文媳婦便迫不及待的脫下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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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鹿原上,祠堂有着特殊的意義。祠堂擺放着祖宗的牌位之外,祠堂統治着族人思想。

在這裡,僞君子們滿嘴的仁義道德也有祖宗站在後面為其撐腰,張口閉口的之乎者也是在鄉約的普照下誦詠,祠堂在白鹿村村民的心中俨然神壇,絲毫冒犯不得。

可孝文媳婦在情欲面前終究還是把持不住,披着仁義之名的僞君子白孝文也欲罷不能,在祠堂側方就一番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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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一生悲慘凄涼。先是被貪财的父親賣給郭舉人當做“泡棗”的性工具,被黑娃解救後和他成了一對并不被世人祝福的苦命夫妻。因為族人的反對,黑娃和田小娥隻得離開白鹿村,在村口找一個破窯安頓成家。

田小娥身上有污點,所以她和黑娃都不被允許進入祠堂——那個被族人心中及其神聖絲毫冒犯不得地方,那個白孝文夫婦苟且的地方。

她和黑娃的結合并沒有被看做是愛情,而是被世俗認為是不檢點和放蕩;當黑娃離開白鹿原留她一個人在村裡孤苦無依的時候,她為了黑娃被鹿子霖騙上了炕 ;在鹿子霖巧舌如簧的誘騙下,她又傻傻的用自己的身體引誘白孝文。

自從來到白鹿原,田小娥就住在快要塌了的破窯裡度過了她最為凄慘的餘生。在她生活的破窯裡,有她和黑娃最美好愛情的回憶,但因為情欲和生存,她卻沒守住這破窯的門。

在這個她生活的窯洞裡,她用自己僅有的身體苟延殘喘,度過餘生,被世人嘲諷唾棄。

同樣是滿足最原始的情欲,孝文媳婦在祠堂就敢行苟且之事,但村民卻容不下田小娥和黑娃?

《白鹿原》一書是作家陳忠實對儒家文化的解析, 深刻的揭示了儒家思想對民族曆史命運的發展和個體生存的影響。

孔子言:“孝悌也者, 為仁之本與” 。在這種思想下,人與人之間實質上是一種不平等的遵從關系 。隻有遵從,才得正果,反抗便是站在了仁義的對面。

白孝文懂得遵從,他更懂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遵從。他總是借着仁義的名義打着自己内心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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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媳婦在祠堂行房事又如何?他完全可以憑借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念幾句之乎者也就輕易騙過族人。意淫别人媳婦又如何?當他拿起書本搖頭晃腦的時候,他就可以輕易的騙過自己——我還是個君子,聖人絕學中描述的那種君子!

但是,相同的事情遇到黑娃身上就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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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從小頑皮好動, 不願念書, 看不起鹿子霖卑劣的人格,更看不慣恩人白嘉軒一副凜然正經的神情和挺直的腰杆。

黑娃成不了白嘉軒所期望的“謙謙君子”,他是一頭有血性的狼,在他的世界裡他雖然不得不遵從,但他有反抗的意識。

他不懂得僞裝,所以把小娥的經曆和盤托出,本以為可以因為坦誠得到父親的認可,但卻适得其反,因為小娥的過往,他不得不和田小娥再窯洞裡過起艱難的日子。

孝文媳婦和田小娥都是在和自家的男人的交合中滿足身體的最原始的欲望,但一個是在祠堂,一個是自家,按常理來說,小娥更應該被世人尊重,但卻結果完全相反。這個事實背後是白孝文和黑娃兩人之間的對抗。

一個道貌岸然,一個血氣方剛,在白鹿原這片被封建思想統治的土地上,白孝文顯得更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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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孝文被揭開僞裝的面具,和田小娥再破窯裡做一對野鴛鴦的時候,白鹿原上的族人也原諒不了他。

田小娥守不住窯洞,但在她的窯洞裡才看得到最真實的白孝文、最真實的人性。那個在祠堂裡和媳婦苟且的白孝文,隻是一副被假仁義殘害了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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