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不用擔心自己的錯誤,不用擔心金錢,不用在乎他人的看法,但你隻能擁有這樣的一天,第二天也将重複,一切将重新開始,你會怎麼樣?是開心;是興奮;還是失落呢?

《土撥鼠之日》就是這樣一部喜劇:氣象播報員菲爾在前往普蘇塔尼的邊境小鎮播報當地的土撥鼠日慶典時被困在了土撥鼠之日的那一天,無論他如何選擇,他都無法開啟新的一天,隻能開始他重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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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圍繞着菲爾的一個個重複的一天展開,全電影都蒙上了奇幻的色彩,精妙的節奏把控使每一天脫離了簡單的重複,清晰的描繪了菲爾的變化。

而全劇的重心:菲爾對這一天生活方式,生活态度的轉變,則是完全深刻了整個劇情,讓人在感受喜劇的同時,卻能深思其中的哲理。

縱觀這部電影,一開始菲爾就以一個正常的市民角色進入我們的視野,他讨厭沒有意義的信仰,逃避生活的繁瑣與痛苦的時間,當“土撥鼠之日”到來,他如同每個正常人對未知感到恐懼,為被停留在自己想要逃離的一天而難過。

正如保齡球室中喝酒時他人說他時“半空”型的人。他如同一個孩子,将生活的喜怒哀樂流于言表,那天對他來說是痛苦的,因此他感歎人生“半空”,但如果如菲爾所言他被停留在了維京群島的時刻,他也許能看到半滿的水杯,但無論是“半滿”還是“半空“,快樂不過是過境的閃電,并不能給他帶來真正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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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他發現自己可以不用擔心自己的錯誤,為所欲為時,他得到了另一份快樂,他如孩子一般狂歡,那種釋放自己的快樂,就如突破監獄的囚犯,當他發現他掙脫了束縛自己的危機的鎖鍊,他獲得了“自由“,他如同一隻野獸,得以滿足自己被壓抑的欲望。

但這樣的快樂終以瑞塔看透了他眼中的欲望,拒絕他的一夜情作結。而這更多的隻是他快樂消失的導火索,試想,縱然沒有瑞塔的出現,他這種為反抗而獲得的快樂能持續多久?當他終于變成了脫缰的野馬,他心裡卻始終惦念着被甩去的鎖鍊。

當狂歡結束,繁華落盡;當内心的空虛與恐懼無法得到滿足,重複的日子便顯得更加面目可憎。無力感與恐懼感吞噬内心,逃避痛苦本就是人之本能,電影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展現在觀衆面前,菲爾一次次選擇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一切。

但自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影片以一次次鬧鐘照常響起傳達着,我們應該于平淡之中做自己的上帝。

菲爾對瑞塔自嘲,他自稱為這個時空的上帝,他可以了解這個時空發生的任何事情,可他并沒有選擇改變所發生的一切,這種形式的重複反而成了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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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瑞塔幫助了他,他開始幫助他人,觀察生活,盡自己所能改變這個時空中的每個人,這一刻他才開始于這時空中主宰自己的命運,而不再是忘不了身上鐐铐的野馬。

最終土撥鼠之日被解開,他不再是一個停留在原地的人,他才正式向前方邁去。

《土撥鼠之日》最出色的方式便是它以奇幻的手法讨論了現實的問題:于平凡世界之中的人們如何于生活自處?

古希臘神話中曾有這麼一篇:留戀于人間的西西弗被神帶回地獄,懲罰推巨石上高山,而等巨石達到高山後,石頭又将滾落,以此往複,永無絕期。

你很難去和深海魚訴說陽光,無論對于菲爾還是西西弗來說,對生活的熱愛,對遠方的思念反而将使他們遭受酷刑的煎熬。

那麼對于我們呢?我們不用重複着同一個“土撥鼠之日“,也不将推動重石,但我們每天做着同樣的工作,每天打着遊戲,每天進行着類似的争吵,我們是否也像菲爾,像西西弗一樣思考,邁着均勻沉重的步伐重又下山,走向我們也不知道盡頭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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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工作時,我們期盼着假期;當長假來臨,狂歡過盡,我們又将軟癱在床上感到空虛與無助;久困于家中的人,會狂放地放縱于室外,在人潮蜂湧的景點我們将收獲愉悅呢,還是愉悅過後的空虛呢?

當内心開始空洞,任何的放松都将使欲望恣意縱橫。屆時,再嚴苛的鎖鍊是否還能鎖住脫缰的野馬呢?

人生像一則悲壯的神話。幸福與荒誕行駛在逼仄的小路之上,我們沒有一次次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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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凝視于這平凡的生活,我們應該學習着從生活本身找到快樂,而不是期待着下一時刻的來臨。

清醒的意識能做主自己的歲月,我們無法成為一個時空的上帝,但我們能愛所愛之人,享受這簡單的快樂。

推石上山這場搏鬥本身,就足以充實人心。

                                                                                                                                            更多内容請關注公衆号:蝸牛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