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中有劇透,重要的事情說在最開始。
《摩天大樓》播完了,豆瓣分數8.1分,就小體量網劇來說是相當不錯的成績。而盡管這部戲的宣傳并不給力,依靠觀衆的“自來水”傳播也上過幾次熱搜,劇集熱度在同期網劇中是相當可以了。
看過《摩天大樓》的人不可能忽略這個劇背後想要探讨的女性議題,由死者鐘美寶引出的關于一個女人痛苦的成長真相令人動容。雖然也有觀衆認為這隻是一部将女性話題強行捏在一起的劇集,但劇情背後反應的女性的真實困境,依舊引人深思。
不過這部戲劇宣做得實在一般,除了劇名本身的熱搜外,與演員相關的熱搜基本都與baby有關。
不難理解大家對于baby演技的調侃可能是本劇備受關注的一個重點。但實際上,本劇還有一位楊姓主演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就是劇中飾演警官楊蕊森的楊子姗。在劇宣海報中,楊蕊森代表的正義,也正是她執着地追尋真相,才使得鐘美寶的秘密一點點被挖了出來。
1、
《摩天大樓》的開篇是一宗女性死亡事件,而本劇的主線就是由楊子姗和郭濤飾演的警察去調查baby飾演的鐘美寶的死亡真相。
在接下來的劇中,每個與鐘美寶有關的人都會訴說一遍自己與美寶的故事。而這個故事中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要警察去探尋真相的同時拼湊出一個真實的美寶。
他們中有人自稱是鐘美寶的情人↓
有人是她的閨蜜朋友↓
有人是默默關注她,甚至是愛慕她的人↓
有人是不了解她,卻恨她的人↓
這些人拼湊出了一個“看似”真實的真相,而這個真相會在不斷反轉的過程中在劇集的最終真正被揭露出來。觀衆也在這個過程中看到了一個有别于開篇美好的鐘美寶的,真正完整的美寶的一生。
而單看這個故事,很容易讓人認為《摩天大樓》像是鐘美寶,也就是baby的女主戲。
實際上,雖然鐘美寶是串起本劇的重要線索,劇中卻有另一個“隐形”的主角,就是楊子姗飾演的年輕警察。而她對案件的探索,對美寶死亡真相的探究,是真正意義上完成導演想要表達的劇集内核的行為。
2、
《摩天大樓》的導演陳正道在該劇評論裡寫這部劇想要表達的東西有很多,而這部劇想要表達的是“大家不要再批判對方,女性能夠團結在一起”。
《摩天大樓》中對這種女性團結力量的展示很明顯。比如劇中母親一輩的葉美麗和鐘潔。
葉美麗是醫生,是她發現了一直被顔永原家暴的鐘潔,并且一直在試圖把鐘潔拉出丈夫試圖毀滅她的泥沼。
表面上看,葉美麗是高知女性的代表,她對鐘潔的拯救是顯而易見的。
而實際上,鐘潔和孩子也拯救了葉美麗。葉美麗沒有結婚,劇中有一段展示她一個人在家吃飯的場景,實際用意是想展示葉美麗的孤獨。
而鐘潔母子三人的加入則讓她的人生有了溫暖,從這個角度去想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葉美麗一個擁有美好前途的女性會為了鐘潔母子做到這個程度。
另一組女性友誼的代表是鐘美寶的閨蜜三人組,這三人組相識于寄宿學校,彼此陪伴度過了人生最灰暗的時刻。在那個特殊的環境下三個人的友誼發酵并且一直保持到了成年。
這兩個朋友也知道美寶在經曆什麼,她們參與設局幫助美寶“處理”顔永原這個麻煩。你無法用道德去衡量她們的行為,當正義無法被伸張,當惡如影随形,隻有團結在一起才能盡可能的拯救美好的靈魂。
然而除了這兩組顯而易見的“女性同盟”,還有一條隐藏的女性互助線索——就是女警官楊蕊森和鐘美寶。她一直在追查鐘美寶的事情,探尋事情的真相。《摩天大樓》設置這個年輕女警的形象也很明确,就是對抗男性對于漂亮女人的慣性思維。
她在了解鐘美寶的過程中,對美寶産生了同為女性的感同身受。在《摩天大樓》的後段,有一個楊蕊森和美寶的隔空對視,當時她的畫外音是“如果那一天有任何一個人能遇到美寶,那該有多好啊……”
在那一刻,楊蕊森與美寶對視,在兩人的四目相對間,觀衆和楊蕊森一起完成了與美寶的共情。而這也正是這條女性互助線索達到頂峰的标志,楊蕊森也在這時開始質疑自己當警察的行為能否能維持正義。
而最終拿到關鍵性證據,也是因為楊蕊森與中介妻子的對談。美寶死後無法為自己發聲,無法打破關于自己的種種偏見。楊蕊森在這時成為了“為她”發聲的暗線,當真相逐漸揭曉,她對中介妻子的質問,也就像是美寶對這個世界針對她的所有偏見的質問一樣。
楊蕊森是新警官,所以她在發現正義可能無法伸張時會沖動,會感情用事,甚至想要放棄。但這也正是這條“暗線”的意義,不是隻有了解隻有朋友才能成為“同盟”,懷着對美好的堅定便不會放棄對正義的追尋。
3、
這裡就要說說楊子姗的表演了。盡管baby因為《摩天大樓》上了幾次熱搜,楊子姗的表現其實更令人欣喜。
《摩天大樓》裡的楊蕊森是典型的新人警察,熱血、好奇心強、她與郭濤飾演的鐘警官在最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從角色配置上看但這是很普遍的設置,但同時豐富的觀劇經驗告訴我們,演不好就會讓這個新人警察顯得很愣,不讨喜。
不過楊子姗版的新人警察情緒一直很收斂,很多時候隻是眼神表情點到為止,比如聽到師父說自己,就撇了下嘴↓
比如劇中有一段楊蕊森聽說鐘警官可能涉嫌騷擾,看到師父坐到自己旁邊,欲言又止的表情↓
後面發現是誤會後,她也沒有和師父聊這個事,隻說了句“我們去查案”吧。簡單蓋過師徒間小尴尬。
其實楊蕊森作為調查線的警察是不能太喧賓奪主的,如果她太過“熱血”就會讓整部戲懸疑沉靜的氣氛被打破,而太過冷靜又并不符合新人警察的特點,楊子姗恰好能完成兩點間的轉換。
這裡面當然有導演的功勞。
導演陳正道和楊子姗已經是第五次合作了,他完全知道要如何挖掘這個女演員最好的特質。而另一位導演吳中天則是楊子姗的老公,自然也是合作默契。
楊子姗自己也花了很多功夫。她曾經在采訪中說自己給這個角色在16集的故事中安排了成長線。剛出場時的楊蕊森表現的相對拘謹,随着劇情的發展則逐漸變得自信,和鐘警官的互動也更自然。
其實,如果你認真看《摩天大樓》會發現,類型劇中的人物都安排的比較平面,特别是串聯線索的角色。如美寶代表着絕對的善良,也因此并不需要有特殊的角色深度,baby駕馭起來也不困難。而楊蕊森也是這樣比較平面的人,所以楊子姗通過自己的方式豐富了角色。
另一方面,楊子姗自身氣質上的沉靜與收斂,也讓楊警官對于案件所表現出的狀态真實可信。她并不是在塑造一個内心複雜的警察,而是将本人複雜的内心狀态直接表現了出來,這裡甚至不需要做太多表情。
比如當楊蕊森意識到顔永原可能無罪時的狀态,和郭濤飾演的鐘警官對比,能看出兩個人截然不同的狀态↓
《摩天大樓》是一部完成得相當完整的類型劇,這個劇最大的特點并不是演員有什麼神仙演技,而是每個角色都各司其職。雖然不能算足夠有深度的犯罪劇,就懸疑類型劇來說絕對值得一看。
而劇中的每個角色也都有他們存在的必然理由。對于楊蕊森這個角色來說,她被設置為女性不僅僅因為需要和“鐘警官”這樣的老警察形成反差,而是要為觀衆提供一個女性的視角,一個女性追問真相的形象。
這也是最後一個鏡頭被停留在楊警官身上的原因。它不隻是針對美寶案件的探尋,也是女性守望相助的意象展現。
至于楊子姗,雖然她的表演并不戲劇性,雖然她身上也沒什麼可上熱搜的話題,但如果你在看劇之餘能夠也注意到這個女演員的表演,那麼一定會發現更多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