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還是活成了自己讨厭的樣子
  ——韓國電影《薄荷糖》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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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推薦看的這部韓國電影,乍一聽名字并不覺得有什麼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感覺平淡無奇,也不太能激起強烈的欲望去觀看。我想不出來小小的薄荷糖能勾勒出什麼故事情節來。

看完之後依照我的理解,清爽的薄荷糖代表的應該是那甜甜的初戀。人們總說初戀是美好的,甘甜的,令人回味的,就像影片中的薄荷糖一樣。電腦屏幕前單身汪的我表示被強行喂了一波狗糧。

看一部陌生的電影之前我也和大多數人一樣,先在網絡上搜尋關于影片的大緻簡介,然後再尋找片源。《薄荷糖》的影片簡介明了易懂,但情節卻看得我是一頭霧水。

我和發彈幕的網友一樣,從頭到尾一臉懵圈,看不懂幾乎成了我們不約而同的一種共識,可能是我們不懂得藝術和欣賞美的緣故吧。

影片一看完,我就迫不及待地發一條朋友圈配上截圖表示看不懂。并在網上搜索相應的信息,果然是一片好片子,在韓國獲得了衆多優秀的大獎,被譽為韓國電影高峰。

上初中的時候,老師偶爾給我們找些優秀作文供我們浏覽,我們常常看完會覺得太深奧了看不懂,老師卻說看不懂才說明寫得好。我想這部影片也是這樣的。

相比于國内影片的高評分和高評價,《薄荷糖》的評分就顯得相形見绌了,彈幕也是少得可憐,可以說是被遺忘在角落裡,不曾被國人發現或者是偶爾被人發現。這現象,究其原因是文化固着。

倒叙手法的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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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糖》這部影片的不同之處在于不按常規出牌,而是使用了倒叙的手法。這在我們國内的影片中是幾乎很少見或者說是沒有的,至少我還沒見到過。

這部影片和小說的結構差不多,開端發展高潮結局都有,火車是貫穿全文的線索。影片一開始的時候,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鐵軌上,看到網友的彈幕我才知道,汽車真的是在倒退,倒叙就是這樣開始的。

文學和電影融入到了一起,相輔相成。我還記得有個網友的彈幕說:把電影詩化了。現在想來也是不無道理。正因為太詩化、魔幻化了,所以才不會一看就懂、望眼欲穿。

正因為是倒叙手法,所以更能激起觀衆的求知欲,金永浩這個男人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想知道答案,唯一的辦法就是接着往下看,而且是一邊看一邊又得把情節串聯起來,要不然真搞不懂。

電影的尺度較大

我個人覺得電影裡某些情節的尺度也是蠻大的,不過在外國人看來并沒有什麼稀奇,或許是我們國人對這類話題稍微比較敏感而已。

影片中金永浩在公路邊坡上換衣服,他全身赤裸光着屁股;金永浩在澡堂剪頭發,澡堂裡兩個男人在光着屁股洗澡,一個男人全裸拿着毛巾朝着鏡子前走過來;警察和金永浩在餐館前後都摸過洪的屁股;金永浩在群山辦案和一個酒吧的女人發生親密關系兩人全裸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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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這些情節的時候,體内的荷爾蒙一瞬間被激起,感覺真辣眼睛。如果要是中國影片的話,指不定是要被廣電總局下架整改的。會教壞小孩子的!其中澡堂那段我就看出了剪切的痕迹。

除了辣眼睛的小片段外,作為南方人我又漲知識了,原來韓國和我國東北地區一樣,洗澡也會去大澡堂,沒有獨立衛浴。我一直以為澡堂子是中國獨有的,哈哈哈哈。

正所謂是:尺度越大,越有深度。

“人生是美麗的麼?”

有人說金永浩的一生就是我們每個人的一生。我并不同意這個觀點,不是每個人都會變成像金永浩那樣的人,殘暴冷酷,還有點兒渣。很多人還是生活得很好,人生其實還是很美好的。

起初金永浩是一個怯懦的士兵,膽小,磨叽,因此還被上等士兵踢了好幾腳。我覺得我和他挺像的一點就是磨叽,早上起床蹲廁所和刷牙洗漱我差不多能磨蹭一個小時,感覺有伴了。

其次金永浩退伍後成為了一名警察,他依舊膽小,尤其是看到警察們暴打罪犯招供的時候,他害怕得不敢正視。不難看出,他是厭惡這種做法的。但最終他也成為了他讨厭的人。

他第一次嘗試暴打罪犯,結果罪犯大小便失禁,他一手的便便,在廁所水龍頭沖洗了好久。這成了他轉變的開始,他變得冷酷殘暴無情。他向他的前輩一樣暴打罪犯樸明植,瘋狂扇臉,把他的頭按到水裡,直到說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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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樸明植遭受拳打腳踢之下終于交待同夥金元直在哪兒了。金永浩說你在日記裡寫道“人生是完美的”,你現在還認為人生是完美的麼?

他俨然和他的那些前輩沒有什麼區别了,把暴打罪犯當成一種樂趣,出入酒吧歌廳,泡女人。但唯一覺得他還有一點點良知的是,他告誡在酒吧賣色的未成年少女不要再讓他在這種地方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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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好人,但不是個好男人”

在部隊的一次行動中,金永浩意外中彈了,但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察覺。他再一次表現出懦弱的一面,鞋子進水受不了,跑不動。不知情的情況下,我覺得他真是夠矯情的,這點兒都受不了。當他倒出鞋裡的“水”,一看全是血,又有點兒同情。

他在這次行動中,他仿佛隐約看到了初戀尹順任,但隻是個假象,她不過是個附近的女學生。金永浩沒有傷害她的打算,讓她趕緊離開到安全的地方去。可見他是個好人。但他卻意外開槍把女學生打死了。這是他在整個人生中變得“奇怪”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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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就是上文提到的,他和警察同事們到酒吧狂歡,明明對美女又摟又抱。沒想到在廁所卻猙獰地警告未成年少女不要再來這種地方賣色。前後不一緻,讓我覺得他起碼還有一點點良知。

網絡上有人對這一片段的解讀是,他是在耍流氓。但我的解讀和他們的不太一樣,他内心還是有一絲絲的善良,并沒有完全泯滅殆盡。

“不是好男人”這個就很好理解了。“男人總有混蛋的時候”,他抛棄初戀女友尹順任,為表拒絕之意,當着她的面摸了洪的屁股,尹順任流下眼淚,掏出照相機便傷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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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浩對妻子洪不冷不熱,也不願意陪她去醫院孕前檢查,一句“别打電話過來”簡直太過冷漠。家裡打來電話說你妻子要生了,他下班也不回去陪她,而是和警察局的同事去酒吧“鬼混”。

還是警察身份的時候,去群山辦案,他晚上去酒吧泡女人,做生意炒股票的時候和女秘書保持不正當的關系。妻子洪在外面偷情也就不令人覺得難以接受了,反倒是覺得可憐的她也是被逼無奈。

妻子洪在外面偷情被金永浩發現并暴打,但他們并沒有很快離婚,洪還要假裝沒事回到家裡做飯宴請同事朋友慶祝“喬遷之喜”。宴會上金永浩離開了……這種畸形的婚姻正如網友所說,還不如離婚算了。

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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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淋着的雨

我也在淋着

我看着的雨

她也在看着

(金永浩)

整部影片看完,我覺得初戀尹順任是深愛着金永浩的,她愛得那麼深沉,愛得那麼認真,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尹順任知道自己病重要死了,她死前唯一的奢望就是還能看到她的初戀男人一眼。

在軍隊的時候,尹順任就經常去看望金永浩,她給他寫信的時候總在信封裡放一顆薄荷糖,金永浩在部隊裡的營地裡也放着一罐薄荷糖,看見薄荷糖就仿佛看見了她。金永浩盡管拒絕了她,她依然把照相機送給了他。

我酸了,這是愛情也太甘甜了,就像薄荷糖一樣。但遺憾的是,深愛的兩個人并沒有在一起,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金永浩是愛尹順任的,他一直在想着初戀不是麼?尹順任即使為人妻人母,她也會想起他。隻不過是他覺得他的雙手是肮髒的,上面不僅沾滿了屎和血,還沾滿了罪惡,他拒絕順任,傷害了洪。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尹順任的丈夫,影片中他被塑造出來的是寬闊的胸襟和大度。為滿足妻子的願望,他主動去找妻子的初戀金永浩,給他換一身幹淨的衣服,載着他上醫院。試問,當下有幾個男人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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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金永浩的妻子洪是個可憐的女人,用現在的話來說,她就像是個“備胎”。她也深愛着金永浩,但金永浩并不愛她。起初兩個人看着挺般配,金永浩教她學自行車,但結婚後不冷不熱,極其冷淡。

金永浩在酒吧玩女人,洪在外面和男人偷情。看似兩者都是主動的,但實則洪看起來更是被動的。要是金永浩一心一意顧家庭、顧妻兒,或許妻子也不會紅杏出牆,她以前是多麼愛着金永浩,她以前是多麼虔誠。

“在時代的變革中扭曲了心靈”

從頭到尾我都覺得金永浩是個“瘋子”,他的所作所為都不太能理解,他的内心極度扭曲,在幾近崩潰的邊緣,最後絕望透頂,他站立在鐵軌上張開雙臂,等待疾馳而來的列車,大喊:“我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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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影片的主題是什麼?我覺得有五種可能:

一種是在生活壓力和工作壓力等多重壓力的壓迫下,成年人的崩潰。

一種是類似《活着》一樣,活着就有希望,無論生活多糟糕。

一種是人生來就是受苦受累受難的,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容易二字。

一種是人性的蛻變,經過時間的淘洗,由單純美好變得冷酷無情。

一種是初戀是美好的,且行且珍惜。

其實都不是如我所說的那樣。想要知道影片的主題,關鍵得看影片的創作背景:

亞洲金融危機,韓國的極權統治,光州事件,韓國經濟騰飛等等。

毋庸置疑,這些背景是我在網上搜索到的。“極權政治”“光州事件”這些名詞我是第一次聽說,原諒我的淺薄與無知。

我的中國曆史學得不好,更不用說外國曆史了,曆史對我來說真的是太寬太廣太難了。了解曆史、學習曆史是十分重要且十分必要的。

通過曆史才知道金永浩既是時代的“産物”,又是時代的“悲劇”。他隻不過是典型環境中的一個典型人物,或許那時候還有好多個金永浩。

他何嘗不也是個可憐人?離婚探望妻兒被拒之門外,生意失敗錢被朋友騙走,生活窘迫住在破舊漏水的棚子,賣掉初戀送的照相機買了一把手槍想要自殺。他變得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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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知乎大佬高贊的部分解讀:

很多包括中國傷痕文學在内的苦難叙事,所見所得皆為時代、社會、他者的罪過,缺乏反思的深度和力度。

李滄東的高端表現在,對社會、時代的控訴之外,對人物自身的堕落、耽于玩樂也不無批判、反省。

對宗教文化的鄙視和批判是李大導演的特色,本片亦不例外:永浩的妻子做愛、餐前都不放過禱告的機會,如此虔誠的基督徒,居然紅杏出牆!

一方面批判宗教的虛僞,另一方面也不忘記信教的妻子帶着女兒追喊丈夫的辛酸。

聚焦日本遺傳的動辄拳打腳踢的韓國軍營文化,士兵高度緊張,為誤殺女生做了很好的鋪墊。

……

有人評論說不喜歡這部影片,因為自始至終都在灌輸頹廢文化。确實,影片中的金永浩挺頹廢的,殘忍粗暴,像瘋狗一樣的男人。但我認為存在即合理,我喜歡。

金永浩對生活無比絕望,哭喊之中的一句“我想回去”值得我們深思。無論時代如何變幻,無論生活多困苦,都希望我們能積極樂觀地面對生活,擁有一個健康的心靈以及正确的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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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美麗的,人生也是精彩的,雖然路上總有看似邁不過去的巍峨大山和渡不過去的湍急大河,但請不要放棄,絕望之中總會有希望。好好生活,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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