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之所以這麼窩囊,就是因為郭心剛太少,胡适之太多了。”陳獨秀對着胡适吼出這句話,我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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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戲實在太精彩,特别是仲甫兄的表現,極有感染力,看得人賊心疼。

全國的罷工罷課、愛國抗議風潮正進行得風起雲湧,北大是浪潮的中心,是全中國,乃至全世界注目的焦點。

而胡适,卻在此時倡議将北大南遷,避開北京這個政治漩渦。

陳獨秀得知後,驚疑,痛心,憤怒。現在正是抵制巴黎和約的關鍵時刻,在這個節骨眼上,北大南遷無異于逃跑。

他不明白,一年前那個豪氣幹雲、沖鋒在前的反封建鬥士,為什麼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瞻前顧後、畏縮不前的謀士,此刻竟釜底抽薪,拆革命的後台。

他大半夜地跑到學校找胡适對質,不管不顧地撕傳單,訓斥幾個學生,感覺怒火都要從胸膛裡炸裂出來。

幸有守常在側,一直盡力安撫他的情緒。(仲甫和守常真知己也!)

他痛心地、無所适從地不斷問李大钊:守常,我真的不能理解,适之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越說越痛心,忍不住要去胡适家裡找,恰在此時,胡适也趕來了,兩個人在走廊裡相遇。

陳獨秀單刀直入,先開口了:适之,我把你的倡議書和簽名信都撕毀了,你知道嗎?

胡适:仲甫兄,别說你是把倡議書和簽名信燒毀了,你就是把我胡适之的家燒毀了,我也是不能生氣的。

陳獨秀:為什麼?

胡适:第一,你是我的恩師,我的兄長;第二,你明明知道,眼下離開要比留下更安全,也更穩妥,你還是毅然決然地把它給燒掉了。你這麼做,完全是出于國家和民族的大義,這是高風亮節,我怎麼能生氣呢?

陳獨秀:那這麼說你想通了?

胡适:不生氣和想通了是兩碼事。

面對正情緒上頭的陳獨秀,胡适先表達了自己對仲甫兄的尊重和深厚感情,相信陳獨秀此刻也是感動的。

接着,兩個人在走廊裡進行了一番争論。

胡适堅持:不能跟北洋政府硬碰硬,北大應該專心做學術,避開政治漩渦。

陳獨秀:北大是中國的北大,全中國一流大學,憑什麼它北洋政府說解散就解散?适之,你什麼時候變成一隻被北洋政府馴服的綿羊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兩個人終于短兵相接。

胡适:當初你說“二十年不談政治,一心緻力于啟發國民的思想”,我們齊心協力,把新文化運動搞得風生水起,把那個曾經死氣沉沉的舊北大,變得生機盎然。

現在你又說,“新文化運動離不開政治”。變得,是你陳仲甫,而不是我胡适之。

陳獨秀:我要的是中國的生機盎然,不辯,不争,不可以。

胡适:學生不上課,教授不教書,整個北京的學校都罷課了,所有的人都去搞政治去了,整個社會都亂了!仲甫兄,難道這就是你陳仲甫,想看到的生機盎然嗎?

陳獨秀:生機盎然不是等來的,适之,是要鬥争來的。不破不立,此時的中國需要勇士和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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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我不是主張不去抗争,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蠻幹,我們力量有限,我們要懂得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保護自己。

我之所以把北大提出來要南遷上海,我為的就是要把北大保留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僅此而已。

陳獨秀:你這是妥協,是投降。中國之所以這麼窩囊,就是因為郭心剛太少,胡适之太多了!

兩個人說到最後,适之是聲淚俱下,仲甫是臉上怒沖沖,心裡在流血。

尤其是仲甫最後那句,“中國之所以這麼窩囊,就是因為郭心剛太少,胡适之太多了!”話說得真的是很重了。

用現在的網絡流行語說,叫“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我看的時候都震驚了。

胡适也是好涵養,竟然沒有當場翻臉,還向陳獨秀道了歉才離開。

仲甫這樣的人,感情強烈,總是大喜大悲,大傷大怒。所以每次,他的悲痛、憤怒,都會看得人賊心疼。

胡适,怎麼說呢,好像人家說得也挺有道理,但是總感覺是在為妥協找借口。

看到網上很多讨論都在說,胡适就是典型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不知道大家這麼看?一起聊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