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美劇《權力的遊戲》(以下簡稱:《權遊》)改編自喬治·R·R·馬丁所著的史詩級奇幻小說《冰與火之歌》(以下簡稱:《冰火》)。

并肩作戰經曆生死的守夜人(戲稱,烏鴉軍,因終年強制全黑着裝),照理該是關系緊密,彼此強共存強依賴。但,他們沒有。與異鬼殊死拼搏的不少幸存者毫不猶豫選擇背叛,割了統軍者莫爾蒙的脖子,搶占守夜人朋友卡斯特的城堡。

早不背叛,晚不背叛,偏偏在最弱時背叛是《權遊》給人的觀感,似乎這一切都源自于對卡斯特和莫爾蒙司令的不滿。

厚雪壓枝,寒風凜冽的惡劣壞境,烏鴉兵得無條件服從命令,一種落差感頗大的指令。司令與娶女兒為妻的變态卡斯特在爐火溫暖的屋檐下把酒言歡,烏鴉兵則在屋外受寒,啃食冷面包。的确,對抗野人搏殺異鬼的苦難時刻熊老與他們同在,但忍饑挨餓受寒受凍的似乎永遠隻是烏鴉士兵。此外,他們還得聽令,任由司令所謂的守夜人朋友卡斯特的譏諷嘲笑,并不得還嘴。但凡卡斯特看上眼之物,烏鴉兵不得留戀,必須無條件奉上。如此這般,僅僅為一個不像樣的避風港。所以,他們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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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說得過去,人性所緻嘛。獨獨不足之處在,《權遊》中的熊老被刻畫成“無用司令”。他不如曼斯,曼斯能團結起千千萬萬的蠻橫野人,且被捕野人從不會向烏鴉軍透露他們的丁點消息。而熊老連不足千名士兵都團結不緊。他縱容卡斯特,讓烏鴉士兵為他的北進決策付高額代價。全局崩盤,亦沒搞清問題所在,死得不明不白。都說《權遊》難分主配角,實則不然,熊老妥妥的配角之無用托起并放大了主角瓊恩雪諾的作用。影視劇為快速凸顯瓊恩雪諾一角,大大弱化與其相關的角色,熊老當屬其一。

《冰火》中的熊老雖不完美,雖擺脫不了促使手下背叛的鍋,但他真的沒那麼無用,隻是着力點錯了不少。


“跪求”卡斯特,所獲信息量少

熊老率隊北上的目标十分明确,一則弄清遊騎兵接連失蹤的原因,二來搞明野人為何大規模聚集。卡斯特作為重要的信息源,熊老三番兩次溝通,都沒好好深入了解更多,全由卡斯特帶節奏終止對話。或許出于有求于人,熊老在卡斯特面前永遠是低姿态的迎合讨好型人設。雖稱卡斯特為守夜人的朋友,但面對卡斯特,處處将就處處忍讓。如此,傲慢且無制度約束的卡斯特便自覺高烏鴉軍一等,全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隻當是無聊冰雪世界中的乞丐朋友一般。不對等的關系态度決定了溝通的深度及質量。

熊老以“跪”着的姿态,給卡斯特千裡迢迢送佳釀,好說歹說迎合遵守卡斯特的一切要求,才使卡斯特金口小開,憑不準确印象回憶曼斯率領野人大軍的行進路線。整個溝通過程似在乞讨,信息給予不給,給多少,全依卡斯特的心情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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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失衡的溝通,換回用處甚微的信息。僅知野人大規模行進方向,卻不知對方行進目的。萬苦千辛耗費許多,隻為接近野人隊伍。還來不及商讨合理的應對策略,大部隊臨時駐紮點便遭異鬼侵襲擊。毫無頭緒一番對抗掙紮後,有史以來規模最大巡邏隊由兩百多人迅減至四十來人。那幾十人還不是戰勝異鬼的幸存者,而是僥幸活下來的逃兵。

經此災難性一劫,熊老該認清守夜人更強勁的對手是誰。但他領殘部往回走,再次借宿卡斯特的“爛城堡”時,竟沒找卡斯特了解異鬼軍團,沒問野人聚集是否為了抵抗異鬼,或者更現實點兒的,譬如異鬼何時再現,如何對付異鬼等等。所求依舊是在那破房子的火爐旁緩一緩……

而這“緩一緩”,對絕大多數烏鴉士兵來說,可有可無。因為到了哪兒,他們依舊在門外受寒受凍,啃食冷硬東西。待遇比烏鴉軍的臨時搭營駐點差遠了。除去地幫變态卡斯特幹活,還必須忍受那糟老頭無休止的譏諷惡言。可熊老對烏鴉士兵的在乎遠遜于卡斯特,或許出發點利好,動機是明确且有利,但具體實現的效果明顯不如意,而熊老的态度方式卻始終如一。

換至烏鴉士兵的角度,迸發怨憤,會不服,會造反倒也不出奇。

無視卑賤命

守夜軍凋零是發展的必然,無關誰的對錯。

過去,榮譽的守夜人肩負抵禦異鬼防備野人入侵的神聖使命。異鬼消失,翻越長城南下的野人零星少數。畢竟沒有異鬼的長城以北,以自由民自稱的野人過得并不差,沒有幾個為了南下冒送命之險。野人來犯日益減少,守夜人自然而然變成無足輕重的存在。久而久之,人們眼中的守夜軍成為“笑話”,專屬苟且偷生者的笑話。

熊老莫爾蒙做總司令,頻頻收納下三濫做守夜人不是他的問題,但過分要求他們的确是個問題。

犯了罪,本應處死,或要閹割或要斷手斷足的那些人之所以願意到長城服務,初衷非常簡單,他們想活着,完整活着。所以,我們不會看到有人在黑城堡想着造反,想着割領軍司令的喉嚨,因為那裡是他們唯一合法且還算有基本尊嚴完整活着的地方。

冒進北上,迎合卡斯特的熊老卻把那些人的希望耗盡。

熊老的責任心值得稱道,主動出擊找尋問題所在也沒錯。然,用别人的生命希望去為自己的責任心付賬買單,實屬不妥。在這一點上,影子塔斷掌科林的做法則妥當合理。由科林帶領的小分隊被野人抓獲後,他主動讓命給瓊恩雪諾,為其鋪一條潛入野人内部的路,好探清聚衆遷徙的真實目的。科林死前重點囑咐雪諾,把守夜人的榮譽放置心底,野人讓幹什麼便幹什麼,無需顧慮太多。斷掌科林同樣英勇負責,但他負責的方式明顯與熊老不同。即便深陷窘境,依舊不忘此次外巡的目的,為達目的,他不惜己命不墨守陳規。

對待卡斯特,熊老沿用維斯特洛七國的邦交禮儀,人家不買賬他隻能一而再再而三委屈自己人。讨好卡斯特又換不回有價值的東西,激化内部矛盾,造成必然的造反。

熊老若以野人的方式對待卡斯特,腰闆硬朗些态度強橫些,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但,那人就不會是熊老了。

死前不忘顧及家族顔面

遭烏鴉叛軍割喉斃命前,熊老仍不忘使命。他囑咐胖山姆一定要逃回長城,盡快逃回去,告訴長城裡所有人發生的一切。當然,他重點所指并非背叛造反一事,是異鬼軍團再現人間,守夜軍的主要敵人實非野人,是活死人。

交代完一個司令該做的事,熊老仍不安心。他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告訴山姆,一定要讓他那個沒出息的兒子穿上黑衣。當初因為兒子犯事出逃,面子上過不去的熊老毅然決然穿黑衣當守夜人。多少年過去了,當上司令的他内心深處還是忘不了家,忘不了兒子,否則他也不會把祖傳的劍帶到黑城堡,不會把讓兒子穿上黑衣當作臨終遺言。他根本不似自己曾經親口所言那樣,早就當沒喬拉這個兒子。老頭内心深處相當在意在乎,礙于制度礙于面子榮譽他不得不把那份在乎深埋而已。

熊老沒有刻意輕視烏鴉士兵的生命,沒想着要拿别人的命去實現自己的偉大責任感,隻是他内心塞滿了司令的責任,家族的榮譽責任,以至于根本無心力去在乎相依為命的守夜兄弟們。

如此說來,你認為内心與家族剪不斷理還亂的熊老适合當守夜人的司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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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草莓味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