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1月15日電影《大約在冬季》上映,11月29日電影《一生有你》上映。看片名,多麼熟悉,同名歌曲都曾是一個時代傳唱度非常高的歌曲。

這是近幾年常見的電影模式,借助流行歌曲的IP去進行創作,想借助歌曲的知名度來吸引觀衆進電影院。但回顧一下,曾經的以歌曲為IP的電影有《栀子花開》《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後來的我們》《為你寫詩》,豆瓣評分分别是4.2、5.9、5.3、5.9和3.8。

顯而易見,這幾部電影沒幾個口碑過得去的,《後來的我們》還陷入了票房造假的風波中。

這些電影的問題就在于大多數隻借助了歌曲的名,而沒借到歌曲的魂。也就是文不對題,歌曲本身所帶有的故事性,沒有被運用到電影中,而歌聲中演繹的是另一個故事。更可悲的是,這個故事往往還說不過去。

像《栀子花開》本來唱的是“純純的愛”,電影卻是四個男生為一個女生去跳芭蕾舞。像《為你寫詩》本來唱的是“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為你寫詩”,電影卻是一個男生不斷讓自己心跳加速,穿越去和女生認識,結果全片還沒有出現《為你寫詩》這首歌。

而電影《大約在冬季》雖然開頭和結尾分别出現了一場齊秦演唱會,齊秦也出現了,也唱了《大約在冬季》,但還是文不對題,與歌曲沒有多大關系,劇情也是蠻套路和無聊的。

衆所周知,齊秦這首歌背後是有故事的,講的是齊秦與王祖賢這對才子佳人的,兩人最後沒能在一起,令人惋惜。要是,能把這個故事加工一下,改編成電影,那話題度也比現在這個強很多。

對了,電影中還提了一下他們兩人。有個齊先生打電話到門房找安然,門房阿姨問安然是齊秦嗎?安然一直在傻笑,阿姨還追問一句:“王祖賢知道嗎?”

2.

電影《大約在冬季》的叙事結構,讓我想起去年周迅主演的《你好,之華》,都是雙線結構,一條線是過去線,講的是男女主之間的愛情故事,一條線是現在線,講的是主角後代探尋上一代人故事的經過。

但相較來說,《你好,之華》才叫雙線叙事,尹川與袁之華和尹川與周飒然、袁睦睦兩條線是并行的,兩者同時進行,所講述的故事互相補充,最後也互相影響。

而《大約在冬季》嚴格來講,隻能說一條主線、一條副線,主線是安然與齊嘯的相識相愛的過程,副線是于小念與齊一天兩人在北京相識,還發現原來兩人的父母是認識的事。

這個副線是相當的“副”,作用非常小,你把它拿走,隻講主線故事照樣可以,可能還更簡潔一點。有時候,突然在主線故事中加入一小段副線,如小念和齊一天在整理東西,就很讓人出戲。

當然,這個副線的作用還是有的,就是制造某種巧合的感動。過去的回憶經過時間的洗禮,就會成為每個人心中的情懷,而當那段回憶以某種相似情景再現于我們面前時,我們的内心就會被觸動。副線的目的就是要起到再現情景的作用。

1991年安然與齊嘯在北京齊秦演唱會上相遇,那就讓他們在2019年台北齊秦演唱會上再次相遇。兩個孩子在中間起到了一個橋梁的作用。

1991年,安然在演唱會上激動得站在椅子上,揮舞着圍巾。2019年,安小念同樣在演唱會揮舞着圍巾。在他們後排的人都不會生氣,不會打他們的。

1991年,齊嘯給安然拍了照片,答應過幾天就寄給她。2019年,齊一天跟着安小念在北京遊玩,拍了好多照片,也答應過幾天寄給她。

安然幫齊嘯的影樓寫一些浪漫的句子,安小念和齊一天脫口而出地把那些句子一起念一遍。

就是這樣子,讓人錯覺地以為上一代的故事要在下一代中繼續發生,創作者幻想着這是一種浪漫的傳承。殊不知,這樣的安排實在太刻意了,下一代成了上一代的影子,沒有他們的故事,隻是在重複故事。

3.

故事的安排相當刻意,而人物則淪為功能性、符号化的人物。除了安然和齊嘯這兩個角色,因自身的故事需要,表演上還有點起伏,其他人的表演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樣。

安然的閨蜜瑤瑤和追求者于一楓,兩人的作用就是安慰和幫助受傷和迷茫的安然。

齊嘯的妻子葉雨辰、齊嘯的父親和哥哥,他們的作用就是給齊嘯制造阻擾。

當然,每個角色都應有其作用,正派有正派的作用,反派有反派的作用。可是,電影《大約在冬季》裡角色作用太過刻意了,需要的時候就出現,不需要的時候就消失。仿佛他們就是随時待命,一看到安然有難,就出來給她依靠,一看到安然和齊嘯在一起過得幸福了,就出來把齊嘯拉走。

于一楓一味地對安然好,她要找工作,他幫她篩選信息,幫她投簡曆,她出車禍,他給她炖鴿子湯,以形補形,她被抛棄,他還能不計前嫌,接受她。這是多麼偉大的愛呀。

可是,當安然不需要他的時候呢,他在幹嘛,我們不得而知。他對安然一直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好,他是什麼感受呢,我們不得而知。

全片最符号化的是一個人名字,那就是羅有軍。自始至終,他隻是個名字,隻存在于瑤瑤、安然的口中。在大學時,瑤瑤和羅有軍談戀愛。可是,一會兒說兩人分手了,一會兒說兩人合夥開文化公司,就是不見其人。

瑤瑤呢?她一直陪伴着安然,雖然一直勸說安然搞定于一楓,但安然跟齊嘯在一起,她也不會說什麼。當安然和齊嘯分手時,她的作用就大了,她要請安然去做節目支持人,要讓她重新振作。然後,一切就順理成章地好起來,節目收視率第一。一個給報紙寫專欄的人搖身一變就成了知性大方的主持人。

至于齊嘯的妻子葉雨辰,不知是否真的愛齊嘯,是想出現就出現,不出現就不出現。她的缺席,才讓齊嘯和安然在演唱會相遇。分手是她提出來的,離婚也是她提出來的,最後她還哭訴齊嘯帶給她痛苦。

父親中風、哥哥坐牢,對齊嘯來說,父親和哥哥的阻擾更多是一種負擔。同時,也是在一味地表現出他是一個擔起重擔的好人。然後呢,也就沒了,父親隻會鬧脾氣,不會說話。哥哥一直在牢裡,不曾出現。

整部電影中,人物的設置就是這樣的功能化、符号化。他們是沒有個性的,完全為主角服務。而主角呢,就負責分分合合、哭哭啼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