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活在陰溝裡,而有人卻仰望星空。”影片中的安迪正是王爾德所說的在充滿污穢腐臭的陰溝中,一直仰望着星空,于黑暗的肖申克監獄中熠熠生輝的人。他帶着不滅的希望火種,用盡27年與命運相搏,安迪·德弗瑞德,爬過灌滿污物的下水道,從另一端清白地走出來,大雨沖淨污垢,最終換來重生和自由。
厚重的高牆将牆裡的人與外世隔絕,每晚監獄熄燈的時候,等待罪犯的是無窮無盡的黑夜,似濃墨一般的黑夜一如犯人曾犯下的罪孽,他們在時間的虛無中贖罪,日複一日,冰冷的牢房,無窮的黑夜禁锢,啃噬着人心,于無形之中消磨着人的壽命。
這是監獄,沒有光亮,沒有希望。
在肖申克監獄裡,安迪是灰色幕布上一抹明亮的色彩。正如瑞德描述他看見安迪的印象,“他的安靜與衆不同,說話走路都和這裡格格不入,他在這裡像在公園散步,與世無争,無憂無慮,像有件隐形衣将他和這裡隔開。”或許是安迪本身沒犯罪的緣故,他并沒有開槍打死他的妻子和情婦,所以他從心裡就知道自己不屬于肖申克監獄,銀行家的上層身份更是讓他不願同流合污,他和監獄内的同性戀堅決地反抗着,盡管少不敵衆,但他從未投降。
如果剛入獄,安迪與監獄内“姊妹”的反抗是為了維護自己原本上層社會的身份,是長期體面生活形成的慣性,但在肖申克,那密不透風的高牆和熄燈後監獄裡無盡的黑暗,它會像一個籠子,困住一個正常人的心智。在清代文學家方苞的散文《獄中雜記》中提到“又可怪者,大盜積賊,殺人重囚,氣傑旺,染此者十不一二,或随有瘳,其骈死,皆輕系及牽連佐證法所不及者。”沒有強大勇氣和心智的正常人在那種充滿污垢的黑暗環境下是無法生存的,而罪惡深重的人,他們已經适應獄中的黑暗和殘忍。
二十多年的時間,真的很漫長,可以讓年輕氣盛的小夥,變成胡子拉碴的大叔,可以讓中年人,變成蹒跚的老人。時間的強大力量在于,潛移默化中改變很多。“ 這些高牆很奇怪,起初你很讨厭它,然後慢慢習慣他,再久一些,你就離不開他,這就叫徹底改造。”這也不難說明,為什麼布魯克斯在獲得假釋後用刀抵住同伴的脖子,在長期的固化影響下,他甯可選擇通過傷害别人來換取延長服刑時間,也不願意接受新的一切。在出獄獲得自由後他感到手足無措,他在獄中待了五十年啊。最後用一根繩子結束了出獄後剛剛開始的生活。
而安迪的特殊也在這種環境下突顯,他精通财務知識,幫助獄警處理稅務,六年不間斷地向州長寫信,終于為監獄申請到了一小筆錢用于監獄圖書館的建設,幫助不少人獲得了高中文憑,在漫長的黑夜裡,他用小錘鑿出一條通向希望和自由的通道。書本的介紹更加詳實,在二十七年的時間裡,雖然他可以鑿洞打發時間或者給自己一點希望,但這又是風險極大的事,若他更換房間,若被人聽到鑿洞的聲音,若獄警檢查時掀開挂在牆上的海報,若鑿到最後依然是監獄裡面,這27年的努力就完全白費,而且他可能無法假釋,終身監禁。
雖然一方面是十足的運氣,但另一方面是安迪的堅持和不滅的希望,監獄沒有讓他放棄對自由的追求,他成為一束光,也影響着其他的人。
“有些東西,在你的心裡,他們無法奪走,無法觸摸,那是屬于你的。“
“你指的是什麼?”
“希望。”
在影片的最後提到,“希望是一件好事,可能是最好的事,美好的事永遠不會消失。“希望便是不滅的火種,指引我們追求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