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嘲弄人們在電影院燈光變暗而20世紀福克斯的标志出現時心中帶有的期望。觀衆們總在期望什麼。我的興趣就是對它進行嘲弄。這才是真正的興趣所在。

這是大衛芬奇的話。

這也是這部電影的抓手——嘲弄時間和死亡。

正常來說,你出生,然後随着時間的流失而衰老,漸漸走向死亡。

這部電影偏不,偏就安排男主越活越年輕。

一開始,男主在老年人的外表下處在一群接近生命盡頭的老年人之中,但是此時,男主的靈魂依舊是個懵懂的小孩,他什麼都不懂,沒上學,沒知識,他就開始看着人們的死亡。

所以,在男主後來的生命中,他對于死亡始終都用平常心來對待,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從死亡開始的。

這是第一個愚弄:看到死亡這個盡頭,但是你依舊擁有一生的時間。

影片一個重點就是本傑明和黛西的愛情。在黛西是個小孩時,本傑明是個老人,以至于黛西和本傑明半夜在一起玩被警告說應該為此而羞恥。本傑明被孤單地留在原地。

第一個時機,黛西表白本傑明時,本傑明拒絕了。

第二次個時機,本傑明找黛西時,黛西在五彩斑斓的世界中熱烈地綻放,她拒絕了本傑明。

第三個時機,黛西出車禍,本傑明去找黛西,黛西不願意被本傑明看到她落魄的樣子,趕走了本傑明。

第四個時機,黛西回來了。這個時機本傑明和黛西年齡相仿,他們終于在這個“合适”的時機在一起了。

導演一直強調時機,比如在黛西出車禍時,導演用一系列假設,如果司機沒有買咖啡,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忘記帶大衣……如果隻是其中一個小細節發生改變,那輛車就會從黛西面前駛去,黛西就不會出車禍。有人說,這和《羅拉快跑》相似,其實隻是主題相似。《羅拉快跑》側重于平行時空的概念,可能選擇不同路線事件就有不同的結局。這部電影強調的是,時機很重要,但是這都是命運。

前者展現了多可能性,後者強調現實的唯一可能性。

這是第二個嘲弄:人們總是在想着多個可能性,“如果”“要是”……就像電影被一語而過的一個老年人,他試圖通過努力欺騙時間。事實就是,時間是無法被欺騙的,死亡是肯定的結局,人的一生就是在這份确定性中走向死亡。

當然,導演也給了一份答案。這份确定性中存在的不确定性則是人的選擇。就像黛西車禍幸存,本傑明去看望他,表白心意。黛西身體恢複後也來找本傑明。

中間他們在一起既是時機導緻,也是人的堅定和勇敢所緻。

本傑明和黛西在兩個人中間的年齡段相遇,這是我在看影片時一直期待的。而當我看到這裡時,我又一直在思考,本傑明越來越年輕,那麼這段愛情要怎麼辦。

導演用本傑明的出走回避了這個話題,或許導演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結局隻能安排本傑明老年癡呆,而黛西去照顧他。

他看着那麼年輕,一無所知。這份無知源于對過往的遺忘。

這是第三個嘲弄,遺忘才是時間和死亡的終點。

不過這個終點也是一種新生,他變成了個一無所知的嬰兒,就像剛剛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