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遺忘的過去

黃河畔,爆竹聲響,三人的命運就此走向不同的道路。濤做出了合乎理性的選擇,梁子抛掉鑰匙,聲稱“再也不回來了”。其實在這段三角關系中,我們大可以推測梁子性格溫順,家境貧寒的背後,是對濤體貼溫柔的感情,但是愛情的動因往往是激情的,是物質基礎的占有的。所以梁子徹底地占了下風,汾陽于他而言,無疑是傷心之地,所以他選擇離開山河,選擇主動遺忘過去。

2、痛苦的當下

疾病和死亡是當下的主題,梁子和到樂都被迫回到了故鄉。梁子用破門而入的形式回到了曾經的家,到樂操着上海話和“媽咪”視頻,前者是主動遺忘,後者是被迫離開,但是他們都有共同的特點,他們都不是故人。

3、迷失的未來

把鑰匙戴在胸前的到樂,卻忘了母語,忘了回家的路。被迫選擇“自由”的代價實質上是“本我”的失位,我們在為過去的選擇買單,也為過去父母的選擇買單。這裡無意于讨論教育問題,到樂的所作所為是在苦苦尋找“我是誰”和“我從哪裡來”的答案,所以他才“叛逆”、學中文、戀母情結。其實,那把鑰匙才是迷題的答案,與其說到樂把它當成了秘密,毋甯說鑰匙被迫成為了秘密,而最後的結局,或許是永遠也沒打開那扇關上了十多年的門。大雪紛飛,文峰塔下,濤獨自起舞,故人不在,山河依舊。

4、鄉愁與自我迷失

本片中或許最頗具争議的情節是到樂把母語忘了,但是我認為這應該是某種精神象征。母語,或者說家鄉話,其實才是打開鄉愁的鑰匙,“鄉音無改鬓毛衰”,縱然年華在面容留下多少痕迹,家鄉話始終撐起鍊接故鄉的橋梁。顯然,到樂沒有丢掉物的鑰匙,卻丢掉了神的鑰匙,此刻,鄉愁便是本我的丢失,這便是導演的高明之處了。在傳統叙事中,鄉愁往往是自我意識的平淡流露,譬如我想念故鄉了,我是能意識到我的故鄉在哪,我還能借一些景去回憶過去的景,思而不得,便由此生愁。但是到樂就做不到了,他連“我”的意識都還沒有建立,何談思念“我”的家鄉呢,其實這一點不僅僅針對留學生而言,更針對千萬背井離鄉的遊子,常回家看看吧,讓“我”有所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