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年(或者03.04年)的南京和北京,為什麼選擇這兩座城市,南京在市場經濟推動下,城市新興部分非常接近上海的活力,而城區遍布高校和名勝,使得這裡比上海更具滄桑的書卷氣息,加之影片中的輕煙彌漫、煙雨蒙蒙,這種矛盾的氛圍在一定程度上抵抗着那無形的“主旋律”;然後,北京是首都,首都有着不容懷疑的正确性,這兩種差異對影片的推展有絕對重要的作用。
角色和演員的匹配度非常之高,範偉的臉一旦出現在鏡前,就立刻暴露了一種小良民的執拗和愚鈍,王志文的演技也是令我不可思議的,他那種正派的性格我沒看到過有第二個人演的出來?廖凡年輕氣盛的樣子真好啊(嘤嘤i了i了)。
大多數人看不到的事情有兩件,第一,滿牆獎狀,故事背後藏着一種隐蔽的意識刑太,即學雷鋒做好事,為人民服務,做好事的行為本身的内驅力卻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非自然的趨利引導,這種引導的最終目的是得到權威的認可,所以表面上,範偉的楊紅旗典型地代表了出生于上世紀中葉的沒有自主意識的人,深刻上,他代表的是破敗的以麻痹心智為圖的宣傳模式;第二,結局雖然節奏不太好,但是結尾的片段交代了非常重要的轉折,這個大轉折幾乎讓我感到窒息,那就是楊勝利竟然還活着,也解釋了前面除了王志文一派的中立一層,幾乎所有人都設下了局中局,比起大多數人猜測的楊紅旗是設局人,我認為他是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的可憐人,他的固執己見和各種肢體語言動作所傳達的信息十分明顯:我是個失去自我的人,我活着隻是為了爹,還有爹對我的期待,也就是得到表揚。其實楊紅旗與歐陽花的沖突可以理解為新時代與舊時代的對立沖突,也可以理解為個人與集體的對抗,那麼回到那樣荒誕的詭異的結局,為什麼結尾那段的主旋律充滿了無厘頭的表現主義?會不會是導演故意為之,他想達到什麼樣的效果?所以,綜上所述,答案隻能是諷刺。
不應該合理化現象本身的合理,每個人所處的圈層多少都在某個方面為“判斷”的正确與否創造條件,沒有辦法與認知的模糊抗衡,正如同王志文崩潰後的那句“我已經分辨不出對錯了”,人總是不能跳出立場說對錯,這讓我立刻想到了「不成問題的問題」。
最後說這部電影給我的一種奇特的感受,從喜劇的诙諧轉入後半部分的嚴肅這一過程行雲流水地絲滑,我認為它具備了大多數懸疑推理片的節奏和要件,并通過不那麼花哨的叙述方式平靜地呈現,觀看體驗很流暢的同時人物的情感是立體可視的,小人物的市井故事中飽含了黑色電影的反複隐喻,我頻繁地陷入思考,整個過程體驗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