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們知道,去留學時,一開始我們隻是利用另一種語言來表達,逐漸的我們習慣了另一種文法,不出幾月的浸淫,便能像當地人那樣思維,進而融入當地的習慣、習俗、文化和價值體系中。這就是為什麼「漢城」要改名「首爾」,「智障」要改稱為「特殊人士」,為什麼日本殖民的皇民化策略要推行「國語(日語)運動」,如維根斯坦所謂「語言即世界」,語言、詞彙、文法一旦異動,世界體系就產生改變。當異星入境(Arrival,2016)中人類合作,分享訊息,彼此溝通,甚至於語言學家習得了外星人的語言(故事主人公習得外星語言的方式剛開始是學外語的方式,隨後則是透過「語言即世界」,將非線性時間觀的語言給學會,相當大的一個程度是未來的自己教導了現在的自己),便打破了聖經中所記載,亙古以來巴別塔倒下產生的隔閡,一個嶄新的世界呈現在眼前。

2、「外星人」在藝術作品中,是一種隱喻;外星人就是外國人(所以美國片的攻打外星人就是攻打中國或歐洲強國的設想)。如果一個人乃至於一個國家是封閉保守、堅壁清野,那就是陷入自我束縛的困局,像電影中人類害怕異形,各國彼此斷聯等;如果擺脫國籍,甚至於擺脫人類的立場,物我同一,徜徉在宇宙的宏觀視角,那將迎來不可思議的解放,包括對天命的看法。

3、電影故事又把劇情推到另一個哲學問題上,如果已經知道結局,你對於過程又如何看待?這有點像是佛教或一切宗教的追問,而「珍惜當下」這個佛教中國化的思維,則是目前最優解答。「未知生,焉知死」是中國人的觀念,生死本一體,並非對立,這話提醒我們,人能知道的隻有死期,並非死亡之於生命的意義,唯有徹底的活過,淋漓盡緻的活過,才能明白死亡的意義,才能賦予死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