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加州灣區奧克蘭警民關系和黑豹黨

二戰結束後, 黑人人口的迅速增長并在1980年達到頂峰:47%的奧克蘭人口為非裔黑人。盡管城市中非裔美國人的數量和占比大幅增加,但到1966年,該市661名警察中僅有16名是黑人。在民權運動期間,黑人社區與以白人占多數的警察隊伍之間的緊張關系也随之加劇。警方對黑人的歧視行為十分普遍。

黑豹黨大學生鮑比·西爾(Bobby Seale)和休伊·P·牛頓(Huey P. Newton)于1966年10月在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創立。黑豹黨成立初期的核心行動是公開持槍巡邏,旨在挑戰奧克蘭警察局的過度使用武力和渎職行為。從1969年起,黑豹黨開始創立各類社會項目,包括兒童免費早餐計劃、教育項目和社區診所。黑豹黨主張階級鬥争,自稱是無産階級先鋒隊。

...
兩位黑豹黨創始人

1969年,聯邦調查局局長J·埃德加·胡佛(J. Edgar Hoover)稱該黨是“對美國國内安全的最大威脅”。FBI通過一項非法的反情報行動,對黑豹黨進行監視、滲透、僞證和警方騷擾,旨在削弱和污名化該組織。FBI還參與了1969年由芝加哥警察局發動的突襲行動,導緻重要成員遇害。黑豹黨成員曾多次與警方爆發槍戰。

盡管遭受政府迫害,黑豹黨最初在黑人社區和政治左翼中赢得了廣泛支持,被視為反對種族歧視和越戰征兵的重要力量。黑豹黨的成員數量在1970年達到頂峰,随後十年間由于媒體的抹黑以及FBI煽動的内部分裂而逐漸下滑。此外,有關黑豹黨涉嫌販毒和敲詐等犯罪活動的報道進一步削弱了公衆支持,最終瓦解。

影片第二章,遭遇黑警騷擾的Barbie and Entice提及“我們之前有黑豹,但如今隻有...“便是在追憶十年前黑豹有高度組織的武裝力量可以保護像她們一樣的人。

1986-1987金州勇士西部半決賽

電影的第四章講述了NBA勇士隊球員綽号為“瞌睡”的弗洛伊德(Eric Augustus "Sleepy" Floyd)。該球員并非杜撰:生于1960年3月6日,“瞌睡”弗洛伊德是喬治城大學至今的得分王,1987年入選全明星。他生涯主要效力于勇士隊和火箭隊。有趣的是,2014年1月,弗洛伊德随羅德曼及一批籃球運動員前往朝鮮,參加一場為金正恩舉辦的表演賽。至于片中他家人的慘案、沉迷于收集日本古玩、綠光外星人、和可以讓别人爆頭的冥想應該就是影片的虛構了。

...
1987年NBA西部半決賽,“瞌睡”弗洛伊德創造曆史

87年季後賽第一輪,西部排名第5的勇士隊客場連輸兩場,在0-2落後于爵士隊後,連赢兩場并在搶5大戰中118-113險勝出線(當時季後賽第一輪隻有5場比賽)。電影中通過動畫展示的,正是晉級西部半決賽連輸3場後G4的賽況。在對抗當賽季西部第一、由賈巴爾和魔術師強森帶隊的湖人隊時,勇士隊在第三節結束88-102落後的14分的情況下末節41-19打爆湖人,在奧克蘭主場以129-121取勝。其中勇士球星“瞌睡”弗洛伊德以第四節狂轟29分,下半場共計39分,全場51分成為逆轉功臣。不過最終湖人1-4對勇士完成了紳士橫掃,并最終赢得總冠軍。

《低俗小說》同款叙事架構

昆汀·塔倫蒂諾在《低俗小說》創新了電影叙事結構:把故事基于中心人物搞了一個時間和章節拆分。他把本來直來直去的線性叙事拆成三段互相穿插的故事線 - 文森特和朱爾斯的“靈魂救贖”,布奇的“黃金手表任務”,以及瑪西亞和文森特的“約會夜”。被打破時間線的每個故事在邏輯上都自成一體,但通過角色的交叉和時間線的錯位,又互相呼應,制造出一種命運交錯、人生怪誕的效果。

本片采用章節式叙事和基于人物線的時間交錯,怎麼看都像是《低俗小說》的精神繼承者——從結構到調性,甚至終章“瞌睡”弗洛伊德揮舞武士刀複仇的橋段,都像在緻敬布奇在當鋪用冷兵器幹掉變态的那一幕。但是真傳還是照貓畫虎,就見仁見智了。四段故事雖以“共享反派+超能力設定”串聯,結構上卻不算嚴密,尤其是第二章,聚焦兩位黑人女rapper的battle故事,雖然氣質獨立有态度,但與主線的聯系略顯松散。對整體劇情的推動和情緒張力的積累作用有限,導緻這個單線“弱者逆襲”故事雖然姿态硬朗,落點卻有些單薄。不過卡司裡表演其中一角色的是流行歌手Normani,不知道有無票房号召力上的考慮。

...
第三章、第四章主角、和反派站C位的海報

反倒是不動聲色撐起整片結構的“大反派”,在這個多線交叉的故事框架中起了關鍵作用。超能力設定雖獵奇,但更多像個設定背景牆;真正推動情節和制造沖突的,是那個背後操控納粹幫派、殺手集團、和劫匪團夥的腐警。他貫穿在每一條故事線,不露聲色地把幾組人物的命運攪在一起:第一章的小情侶反抗納粹,第二章的說唱二人組在冰淇淋店上班時遭警察羞辱,第三章殺手要金盆洗手,第四章球星為家人複仇,聚集高潮在反派的家中完成一場《殺死比爾》式的暴力清算。雖然表面看是多線并進,其實結構中心早就安在這個腐警的身上。

但是本片沒有抓住劇本結構帶來的很大的優勢,那就是非線性叙事為角色“反轉命運”,颠倒觀衆認知。比如我們在《低俗小說》開場看到朱爾斯作為陰晴不定的殺手,按理說該一路殺到底。但偏偏他提前在影片中段經曆了頓悟,宣布洗手不幹;而文森特雖然後半段還活着,觀衆卻知道他終将死在布奇手裡。換句話說,把結局或人物下場提前放出,反而讓觀衆更關注過程中的抉擇。這種結構不僅打破了傳統三幕劇的期待感,還讓每一個角色的選擇看起來像是宿命安排下的自由掙紮,拉滿諷刺又充滿張力。相比而言,四幕叙事的本片每一章節都是一個自成一體、完整度高的小故事,但卻缺失了這種打破觀衆認知、讓觀衆和角色一起成長一起走向命運的共情。

...
影片開始時的電影院Grand Lake Theater

第一章中男女主初入位于伯克利924 Gilman Street的“另類音樂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