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号入座:幾句話寫給糾結要不要去看的人✅ 推薦去看:如果你喜歡那種“規則型”荒誕恐怖如果你對血漿鏡頭、離譜死法、cult味的設定毫無抵抗力如果你喜歡有時間跨度、慢慢揭開的家庭drama如果你是斯蒂芬·金粉,尤其喜歡他筆下那種陰郁冷清、暗流湧動的新英格蘭小鎮❌ 建議避雷:如果你更愛節奏緊湊、jump scare頻出的驚悚片如果你偏好走邏輯嚴謹、推理驅動的懸疑路線兄弟情及創傷的傳承

Hal和Bill這對雙胞胎從小就活成了兩個世界,兩兄弟性格上的格格不入是影片一開始就在着手渲染的事情。Hal是那種你在美劇裡一眼就能認出的“校園受害者模闆”— 帶着大框眼鏡,智商在線但社交掉線。有一個細節很能刻畫出Hal的消極和被動性:無論是媽媽帶兩個孩子出去吃冰淇淋還是保姆帶小兄弟二人去吃鐵闆燒的車内景中,Hal都是坐在後座而他的雙胞胎兄弟坐在副駕。這些性格在他的人際關系中也形成了循環:不斷讓步與不斷被霸淩在,他永遠不是占主導性的角色。在他的兄弟感情和學校生活的消極背後,Hal對于失蹤多年父親的過去卻大膽的探索: 比如發現爸爸遺留的詭異玩具後,第一個提出“這玩意不對勁”的是他,第一個想毀掉它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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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兄弟

多年之後,直到電影第三幕最終部分的前夕,劇情才揭示原來Bill才是因為母親死亡而記恨與兄弟、濫殺無辜的幕後人。這種處理童年陰影與悲劇的方式也正與他的性格相符,對于母親的意外讓他更加偏執,更加主動地遷怒于人并尋求複仇。這種由悲劇帶來的扭曲情感,最後演化成了一種執着的報複和失控的自我投喂。

成年後的Hal看似遠離了過去,其實從未真正放下。Hal則是延續了他的被動、躲藏、與逃避。雖然他沒有主動加害于無辜的人,但這種處理傷痛的方式也間接加深了他人機交往見的隔閡,無論是與老闆,前妻,甚至是兒子。Hal作為一名父親,無論是因為自己無意中操作怪猴誤殺家人的愧疚又或是怕怪猴像兒時找到自己一般找到自己的孩子,都導緻他和兒子生Petey的關系冷淡到幾乎陌。Hal更是很少參與Petey的生活,導緻連撫養權都要被孩子自謂“教育家”的繼父收走。他更不準Petey參與到自己的過去中來,連孩子要做個族譜作業,他都能硬生生編出“我是獨生子”的謊言。Hal和Bill 兩兄弟截然不同的性格和處理兒時喪母的方式更是讓二人多年後切斷了聯系,仿佛各成了對方眼裡屬于原生家庭不願提起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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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和前妻一家

兄弟倆一個主動掌控痛苦,一個選擇沉默回避,最終走上兩條完全相反的路。在電影的高潮,Bill和Hal二人完成了最終的和解:Bill對于母親的意外和Hal對于Bill為複仇的所作所為而釋懷。但是和解是短暫的,悲劇沒有因為和解而暫停:随着怪猴的鼓聲,最終Bill慘遭自己的保齡球陷阱觸動而死,而撿回條命的Hal也隻能同自己的孩子手攜手共同守護這個玩具、控制其帶給世界的詛咒。

怪猴的設定和荒誕背後的規則

荒誕恐怖中,最能帶觀衆走進世界和讓他們透過荒誕看到恐怖的方法就是對于規則的設定。《怪猴》的“規矩”很簡單:隻要你上了發條,鼓聲響起,就有人得死。對于怪猴敲鼓的後果,Bill無疑是最着迷的人。在母親死亡的陰影中,成年後的他一次次轉動鑰匙。加害于世界也成了他彌補少年喪母傷痛的一種保護機制。除了是為了複仇,也是對改變過去那種“我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久而久之,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用怪猴複仇,還是在用怪猴麻痹。

值得一提的是,片名 Monkey (猴子) 在海報和片名字幕中被對半劈開,後半部分形成 key (鑰匙)這個單詞。玩具猴的亂加于世人慘死的邪惡也是由轉動鑰匙的始作俑者所授權的。大殺四方的是猴子,但開啟災難的而是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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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KEY

在此之外,怪猴玩具本身也是具有主動性的:它會瞬移,能夠跟随目标并在其身邊作祟,善于挖掘人性之惡,甚至通過施加心裡壓力達到操縱他人的目的。對于本身就自大且易怒的人,列如Bill,怪猴也找到了完美宿主。不斷被其轉動的鑰匙也讓Bill随之擁有了一種不受自己控制的超能力。獲取巨大權力之後的他也陷于這種獲得以牙還牙複仇的機會和掌控他人命運的生殺大權中不可自拔,喪失了僅存的兄弟之情。而Hal,雖然有童年陰影,但他的克制和對規則的敬畏,反而讓他沒那麼容易被玩壞。但是怪猴的詛咒又是随機的,并不會真正傳達轉動鑰匙的人的具有針對性的惡意:就如年輕時的Hal對于Bill的怨念意外的導緻了他們母親的死亡。

而最殘酷的是:怪猴殺人并不分對象。它并不會按照你的意願“懲惡揚善”,反而時常随機開火,讓人根本沒法掌控。這如同在現實生活裡那些毫無邏輯可言的事故與意外:它們來得突如其來,像是一種命運對“掌控感”的嘲諷。總的來講,怪猴聚焦的是一種人對生活的無力感。不管你何許人也,又或是性格如何,都不能掌控它的選擇受害人的目标,執行死亡的方法,或者離開人世的時間。從唯物的角度來說,或許這些死亡的确是機遇巧合。人對于命運,對于人生的終點是無法完全控制的。人算不如天算,想掌控死亡的企圖也就變得比電影裡的各種死亡情景更加荒謬。

詛咒的跨代循環,能斷嗎?

在原著裡,Hal最終帶着兒子Petey把猴子塞進麻袋灌滿石頭,丢進了湖底。怪猴做出了最後的掙紮,敲響了手中的钹。父子倆人險些沒命逃出船隻。(電影的設定略有改編,比如把敲钹換成了打鼓。據導演解釋稱是版權原因:敲钹原版的版權屬于迪士尼,因為該玩具曾在《玩具總動員3》中露面。而敲钹猴之所以會出現在《玩具總動員3》中,正是因為該片是原著作者斯蒂芬·金的粉絲。可以說是被老爺子的前輩粉絲無意中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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钹→鼓

電影結尾,逃過兄弟重逢的Hal和兒子見證了所在城鎮被怪猴肆意的後果。二人在世界末日版的場景中近乎平靜的駕車駛過。駛過在路口的時候,一個騎着馬的身影走過。Hal難以置信的懵逼表情如下圖所示。開放式結局的設定也并未明示誰是這騎馬的神秘人,但他的狀造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神,尤其是其在聖經《啟示錄》裡作為天啟四騎士之一的形象。這也無疑間接的展示了怪猴屠殺的後果和死亡的不可避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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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死神”

雖然怪猴玩具被固定在後座,并沒有像原著一樣被徹底丢棄,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從小就深知其威力的Hal還是在短暫的時間内與父親在家庭悲劇和各種旁人慘死中迅速建立起親情紐帶的Petey都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肆意與玩具互動。或許他們會作為守護者将它一代代傳下去,直到一個不知前情的後代,又或許怪猴會尋機逃脫,尋覓下一任受害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