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标題當然是我胡扯的,不然也沒人點開看了。

...
說是之前一張紀錄片講吹口哨的現場發氣球,據說反應不錯
...
西語片選片負責的那個,謝謝她

每年TIFF總有一些無法歸類的電影來參展。像前幾年的智利片「Ema」、葡萄牙片「鬼火」、法國片「钛」,看得了總讓人詫異這些人的腦子怎麼能長得這樣魔幻、故事原來還能這樣講。這些電影不一定是我片單上最喜歡的,但絕對看一次就牢牢記住,而不是像荷裡活流水線工廠按現成公式拍出來的那些随看随忘的玩意兒。

我想這就是我年年在罵TIFF的出票系統多操蛋,年年到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撲了票去看的原因。偏這些魔幻的故事很多來自有魔幻曆史的拉丁語國家。我總覺得觀衆不應該隻被荷裡活培養成一種胃口和觀點,那樣會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弱智。很多故事有許多不同的講法,那本身也是故事的迷人之處。一千零一夜那些各種渎神淫蕩的故事要是按照美國工廠的教條來講,估計根本講不到一千個晚上。舍赫拉查達兩三個晚上講完了,局促地手腳沒地方放,被蘇丹叫人拖出去砍了頭。剩下的大家們隻好一起去學聖經去。

西意合拍的「囚虜」就屬于這種無法歸類的故事。說他是曆史片吧他的故事走向略微帶些西語人民喜聞樂見的那種telenovela的狗血。說他是傳記片吧他讓塞萬提斯混充了大臣家養小蹄子舍赫拉查達去給貝伊大人講故事,講得風大浪大飛沙走石的,然後非但不用砍頭吊頸坐樁子,還被貝伊老爺給誘奸了。說他是抓馬戲吧他自帶魔幻,曆史和傳奇加上民間口口相傳的野古虛虛實實交織融合,讓人再分不清哪些是現實夢境哪些是戲說正史。說他是宗教史錄吧他處處渎神,什麼天主教伊斯蘭沃教明教什麼的一網打盡統統揶揄一通。然後人家還順帶編了關于現代社會的commentaries進去(“他們社會裡的Garzón男孩男寵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塞萬提斯老爺子的“真實”生平想必所有來看這張電影的觀衆們早讀過不少,這裡沒必要去較真贅述。但不管香豔的小猴子塞萬提斯在當囚虜試圖反複逃獄的那些年裡,有沒有真的去講故事賣屁股求生、有沒被香豔的性感爹地貝伊老爺日了再表白,這些我覺得都不是這張電影最終的表達 -- 觸動我的那個點是電影最後一組鏡頭:那家鄉的風車趕在字幕前出現了,貼滿銀幕緩緩靜靜地轉着。并沒有唐吉诃德和桑丘騎馬騎驢持杆長槍上去單挑。

那一刻我忽地淚流滿面。也許是開影前去酒排和阿蓮灌下的那一紮啤酒,看戲的時候沒舍得去尿這會兒從上面流出來了?我沒覺得濫情的羞恥感,相反是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me against the world讓我共情。現實再不堪,他們有自己的故事裡想象中靈魂的飛翔。于我這就是故事和故事叙述者的魅力與震撼。這個故事的創作叙述者(似乎本子是一部小說改編的?),以一個非常真摯誠懇的态度講述了一個瘋魔的故事,雖然略帶狗血,但他們那些故事叙述者自己完全投入完全信,所以我也信了這裡面那些飛翔的靈魂。

再次控訴tiff的撲票系統:這張戲我買的票阿蓮沒能和我坐一起。散場後我在出口台階下找到了他,他看着我吃驚道你哭了?我還沉浸在那種情緒裡,撇撇嘴沒出聲,他不停地撫我的背和手。我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下眼淚鼻涕,問說你喜歡嗎?他很喜歡,覺得各種plot twist又魔幻又歡樂。不過對裡面的阿拉伯語翻譯提出了批評,說有些辭不達意、有些話翻譯得簡直可怕。我們的共識是這個米蓋爾塞萬提斯是人類文學史上最香豔美麗的塞萬提斯,那一輪毛茸茸的小屁股值得被寫進天方夜譚讓所有的西班牙人摩爾人巴斯克人義大利人人敬仰垂涎。

我倆對戲裡貝伊大人的扮相産生了點分歧:這個無神無教隻追求享樂苟活的性感爹地看着像個土耳其兇猛1,一查演員卻是義大利人。阿蓮嫌他妝太重眼線描得太濃烈了,我倒覺得這貝伊老爺見人吃人見鬼日鬼的哪個不被他吃得死死的。這輩子看來當有錢有勢的性感爹地無望了,沒人家的功利市儈的才智與決絕,要不然就去學那溫婉誠摯的小母猴,哪天能寫得一兩篇魔幻的小故事也是好的。

這戲好像十月份奈飛要上畫了。隆重推薦給好色而瘋屄的史料文學愛好者們。

...
散場時前面一個獨自來觀影的老兔子,想和他合影,怕打擾他
...
風騷母零塞萬提斯,先前看劇照差點以為是戀愛中的莎士比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