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并不隻是沖動并且多變。與野人一樣,他無法容忍在他的欲望和欲望的實現之間有任何障礙物,尤其是當人數衆多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具有不可阻擋的力量。對一個身處群體之中的個體而言,“不可能”這一概念消失了。一個孤立的人很清楚,他無法憑一己之力,燒掉一座宮殿,搶劫一所商場;因此,他腦子裡不會受到這樣的誘惑。一旦成為群體的一部分,他會意識到人數為他帶來的權力,隻要有人發出殺戮和搶劫的暗示,他會馬上付諸行動。任何意想不到的障礙,都會被狂熱地碾碎。”——《烏合之衆》
而片子裡的群體之欲望并不在于追求真相,而在于實現“正義”。他們為了滿足“實現正義”這一欲望,不惜忽略真相,因為真相成了他們實現“正義”的阻礙。
一個人做出錯誤判斷和決策,他大概率會選擇為此負責并道歉。但引起一群人做出錯誤的判斷和決策,那他們大概率會選擇掩埋正确的答案,因為這要比讓一群人為他們的錯誤負責并道歉容易得多。
我們總說:“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面對最好的朋友這樣的漠視和背叛,面對衆人的污蔑和傷害,片中男主角盧卡斯隻是沒有選擇去死而已,事實上,他心裡的“雪”早就崩塌了。
剛看完電影的時候,首先我對男主角盧卡斯遭受衆叛親離的災難性打擊後,沒有選擇一了百了且依然能做到堅守自我,是感到敬佩的;其次對男主在牆倒衆人推的境遇下,身後仍有屈指可數的擁趸是感激的。但我對于電影裡所表達的“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的理想主義結局是感到厭惡的。因為當我們在贊頌:原諒、冰釋前嫌……鼓吹這種豁達、隐忍的人生态度的同時,也剝奪了我們還手的權利,不僅如此,甚至連因憎恨而選擇疏離的舉措,都會讓人顯得太過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直到前兩天,我聽到一期播客,她說:“面對背叛和傷害,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做一個好人,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這就是一個好人追求的全部正義。”
我聽完仍然覺得不甘心,但好像也隻能這樣了……也隻能說一句:“算了。”
不是因為怕自己死後上不了天堂,也不是“沒關系”、“我沒事”,而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