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語言的界限就是我的世界的界限。
當下的世界就是不同人的世界之間的碰撞,也是不同世界界限之間的融合、排斥,由此産生的合理或不合理的、可接受或不可接受的、使人痛苦或幸福的,都使我們的世界多元化。
劇中每個人物都在通過語言表達自己的世界并與其他人的世界摩擦(伴随着刻闆印象與惡意揣測):道格拉斯婚禮上講的“故事”與最後自己颠覆自己、麥德琳的自我保護和“反擊”(第三集太精彩了)、希拉與女兒的争吵、主管與司機的摩擦、麥德琳與喜劇編劇的摩擦、片場工作女生與喜劇編劇的摩擦,正是因為這些碰撞和摩擦配上演員精湛的表演使人物變得鮮活無比,編劇功力深厚!另外說說兩個我覺得很有意思的角色,一個是劇裡最令我讨厭的那位喜劇編劇摩根,一直在說着自以為好笑但實際上甚至冒犯到别人的“笑話”,甚至被批評之後還一味地堅持自己的破笑話,并且認為别人覺得不好笑不是自己笑話的問題,是别人對笑話理解的問題,自大、傻、沒禮貌、煩;另一個是希拉的私人助手海倫,這個角色選擇“内化”,自己消化種種摩擦,但不見得有很好的成效(精神緊繃、欲哭有淚),俨然一個嚴厲上級領導下的緊張打工人形象;第三個是主管司機這個形象,既象征着劇的創作者也象征着觀衆,既處于劇中親身感受諷刺的一切,将故事擺給大衆,又置身事外隔岸觀火,更添諷刺意味。

2.媒體更應該關注什麼?真相?生存?
劇中主管、經紀人、希拉作為“媒體”的一方,他們隻希望讓事情化小化了,保住格拉斯和媒體自身,并不關注真相究竟如何,最可怕的是,希拉在報社主管的道格拉斯妻子的雙重身份下仍選擇站在丈夫這一邊,而非站在真相這一邊,我覺得這對于一個媒體人來說就是失敗的、可怕的,正如麥德琳所說:

3.目睹罪惡而不制止就是幫兇:擊碎傳統父權叙事下職場潛規則的隐形共犯。
道格拉斯目睹麥德琳遭遇困境而束手旁觀,在麥德琳看來就是主管的幫兇,此刻她不再将希望寄于别人,轉而重拳出擊,從這個角度來看道格拉斯是軟弱的、怯懦的,而這也在映射着現實,向人們發出深刻的道德質問:當我們面臨相同困境,尤其是在當媒體爆炸、信息爆炸、世界與世界激烈碰撞與摩擦的今天,我們伸出援手?我們視而不見?
4.全劇最令我動容的就是麥德琳與小女兒克勞蒂亞之間的聯系。
她們有着這些共同點:對道格拉斯的崇拜:麥德琳從七歲開始就視道格拉斯為偶像,而克勞蒂亞作為道格拉斯的女兒,在真相水落石出前更是無條件地信任着父親,也因此與麥德琳一道成為真相的尋找者,并且二者都象征着新生代的年輕力量,她們對自己的能力抱有信心,對自己認定的榜樣抱有信任感,對自己有着可自恰的安全感。但當麥德琳通過努力即将踏入自己夢寐以求的世界時,她發現入口是肮髒的,自己從小到大崇拜的偶像是肮髒的幫兇,這一刻,她破碎了,但下一秒,她重生并且重拳出擊。因此,在麥德琳看來,克勞蒂亞就是年輕的自己,賦予克勞蒂亞安全感的,正是克勞蒂亞肮髒的自己的父親,當麥德琳将肮髒揭開擺在克勞蒂亞面前,克勞蒂亞碎了,所以麥德琳說:

5.這部劇裡的轉場城市空鏡是一個挺有意思的特點,是一種間離,間離的作用是讓觀衆脫離情節出來思考,或是喘一口氣,很精妙的設計
6.回到開頭,這部劇展示了這麼多人這麼多世界的碰撞和摩擦,融合和排斥了什麼呢,在我看來就是破除性别刻闆印象、職場潛規則、職場髒笑話;立起有别于傳統的新的性别認識、職業道德與職業專業性、對真相保持敬畏保持追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