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分0秒,動感的音樂開幕,4:3畫幅。

1999年,送走寒冬,歡慶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個春節。“要是我這兩塊顴骨,再小點兒就好了”,濤兒對着鏡子中的自己這樣說到,此時的她正在為即将表演的傘頭秧歌喬裝打扮,臉帶笑容,春光滿面。在與旁邊的梁子插科打诨時,第三人出現——晉生,因為加油站緣故家财萬貫,吹牛幾句,或許是想顯擺新車,他離開時央求濤兒出門送送自己。此處有一個細節,晉生說話時總夾雜着不标準的英文,與後面對兒子所言對比極為明顯。畫面一轉,三人開車遊玩,“邁步走向新世紀~”,結果走到了地樁上。出于對濤兒的關心,梁子說,“可你是中國身體啊”,各位男性同胞們,請向梁子看齊,還考慮什麼汽車、德國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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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的朋友可以發現,這裡有一個鏡頭安排的非常奇妙,三人的站位正好構成了一個三角形,或許對于濤兒來說,她希望繼續維持着這種友誼,因為她說三角形才是最穩固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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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分39秒,播放片頭,1.85:1畫幅。

2014年。細心的朋友可以發現,這正好是濤兒飼養小狗死亡的年份。梁子離開山西後,依然幹着礦工的工作,或許是熱愛,但更多的應該是無奈吧。獨在異鄉為異客,梁子似乎沒什麼朋友,洗澡時别人三三兩兩,隻有他獨自清洗着身上的泥垢。仍記得高中生物上有講,長期從事粉塵工作的人,非常有可能患上肺部疾病,而梁子總是這麼的倒黴。離開醫院時也有一個細節,梁子手裡拿的CT袋似乎暗示了他的所在地——邯鄲。沒錯,這是我的家鄉!在賈科長的電影裡竟然出現邯鄲,别提有多興奮了,我原以為三線小城市大導看不上呢。此時的梁子也已娶妻生子,面對治療的高昂費用,他隻好重回故鄉。因為當年意氣用事,他甚至沒有家裡的鑰匙,随着錘子重重落下,昔日的回憶随着那份布滿灰塵的請柬撲面而來。梁子病情越來越重了,在去借錢的時候,他得知濤兒與晉生已經離婚。值得思考的是,賈科長在這部電影裡,人物的出現和劇情的遞進,都是通過交談中不經意間流露的,給人一種非常突然的感覺,所謂世事無常吧。

濤兒再次出現,是在一場婚禮上,此時的她已經變成沈總,經營着一家加油站(猜測為晉生的),為了慶祝新人結婚,她豪氣地送出兩部蘋果手機。之後梁子的愛人前來求助,她也因此了解了情況。根據後面劇情猜測,此處愛人見濤兒,應該是梁子要求的,可能因為放不下臉面,他并未親自前來。晚上,濤兒修補着十四年前經常穿的那件毛衣,依舊面帶微笑,依舊有一條狗陪伴在身邊,或許什麼都沒有變,或許一切都變了。她帶着錢看望梁子,談及是否再表演傘頭,她回答,“不唱了,再也寫不出那好詞了”,我第一次留下眼淚......梁子之後并未再出現過,這是劇情裡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離别。由于戰友過60大壽,濤兒的父親前去祝賀,在車站休息時,他手裡電話的鈴聲響了很久,旁邊的和尚察覺到異樣,發現老人已經去世。從此刻開始,濤兒臉上那份永遠不變的笑容不在了,這是第二次離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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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到電影的主題之上,它在表達些什麼呢?從片子中不斷出現的國外符号可以發現,賈科長其實十分擔心這種文化沖擊會影響到下一代人的成長。所以請一些人不要總以為他在揭露中國人黑暗的不為人知的一面,隻有愛她的人才希望她能變得更好。此外更為重要的是,他試圖向人們展示一種時代變遷過程中人與人之間的别離,這種别離或許來自愛情中的不合(梁子與晉生之于濤兒),或許來自生老病死(父親之于濤兒),亦或許來自不同代人間的代溝(到樂之于晉生)。我們每一個人必定會經曆其中一種或多種,正如影片中所講的:

“每個人隻能陪你走一段路,遲早是要分開的”

所以朋友們,請珍惜眼前人,他們或許有一天離你而去。但即便如此,也希望你能如影片最後的濤兒一般,在往後的人生旅途中:

張開手臂,和着音樂,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