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茹金

想要通過一部電視劇反映所有類型的夫妻關系和教育問題是不可能的,隻能從某一種類型的視角切入,在合理的情況下盡可能多地展現一些當下婚姻或育兒中的一些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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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小夫妻》是根據作家毛利基于自己生活寫著的《全職爸爸》改編的影視作品。原著作者生活在上海,電視劇把故事發生地挪到了蘇州。

這就導緻看劇的時候有一些割裂的感覺,雖然上海和蘇州都屬于前線城市,但在圈層和發展上還是有差别的。比如周全被開除的那家大廠公司。

抛開地獄性等一系列客觀事情,隻說劇裡小夫妻之間家庭角色互換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覺得挺有思考的空間,也蠻能反映當下的一些觀念問題和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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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為什麼全職媽媽的接受度要高于全職爸爸?

這是長久以來的傳統意識。除了最開始人類發展初期的母系文化外,之後的幾千年歲月裡,女性一直處于男性的從屬地位。在普遍的觀念裡,賢惠是女性的專有名詞,就像做飯洗衣帶娃是女性的專屬工作一樣。

劇裡周全的父親周志剛就是典型的傳統男性代表。在他的眼裡,家裡的事都是女性的活,就算周母很累了,她也要負責安排好周志剛的一切,包括衣服、食物、玩的東西等等。

我覺得劇裡是故意塑造這麼一個典型傳統男的角色,以給郭京飛扮演的全職爸爸周全更強的戲劇沖突和生活壓迫。

周全面對的不隻是外界不相幹的鄰居寶媽職爸們的質疑(多數普通人的角度),還要面對來自親人的不理解和打壓。

從這個層面上看,全職爸爸是在對抗整個傳統社會,是一種對傳統的宣戰。因為傳統觀念裡男人養家,女人相夫教子。這裡要用魯迅先生的話講“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當下的社會人們的意識确實有逐漸覺醒的趨勢,從來這樣并不見得就一定是對的,或是符合當下情境的事情。自古以來對與錯的劃分,先是小家庭的自洽,之後是生活環境的容納。

劇裡有一集講周全帶孩子上冰球課的時候碰到一堆外國全職爸爸,感覺找到組織一樣。其實人類的發展也體現在人本意識的尊重。全職爸爸和全職媽媽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是性别上的一個調動,對于小家庭來說是分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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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夫妻間的“強弱”差距太大,是否就真的會分道揚镳?

目前電視劇更新到車莉和周全之間開始進入一種陌生又敏感的關系階段。

車莉因為工作關系經常加班,沒時間和孩子、丈夫相處,得罪了供應商喝酒賠罪,被周全撞見最狼狽的樣子。

周全因為長期在家,妻子太忙沒有交流,自己的付出也看不到成效,被自己的父親“诋毀”,認同感低,情緒低落。

明面上看,車莉有事業忙,周全沒工作,需要車莉養。實際上是兩人認知逐漸的不同頻,交流願望低,還有對彼此處境的不願理解和無從理解、共情。

之前有寫過一篇回答,有讨論了小夫妻相處間的好方法。 小夫妻:夢幻設定開場,内核還是有點東西 為什麼當下情況兩人不能像以前那樣友好溝通了呢?

很客觀的原因:壓力環境轉移,期待值不同,出現了溝通壁壘。

車莉成為了老闆,這和周全的打工人角色還是有點區别。最大的區别是老闆要想的事情、承受的壓力和打工人非常不同。特别是一個初創小公司,經營者還不擅長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車莉的焦慮,理想和現實之間的碰撞都很明顯,也很直觀。在公司的運營思路上,很明顯車莉與合夥人孟菲的觀點有很大的差異。

這一系列的事情也許周全可以傾聽,表現理解,但是不會有實質性的幫助。

車莉被自己的公司裹挾着闖市場,也是造成他們夫妻之間溝通失調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因為她忘記了自己是為什麼火了。

那些喜歡她的粉絲不是因為她是大老闆,有錢有顔有面,而是因為她的文字裡藏着生活中的小确幸,在柴米油鹽的分享中透着清澈的生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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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周全有些難融入車莉現在世界的原因。現在的車莉很擰巴,她覺得有養家的責任,也有養公司人的責任,可是做的事情大多不是自己喜歡的,或者違背寫作初心的。

然後對于周全在家庭上的付出,車莉逐漸不能同理心視之了。雖然曾經她也是個全職媽媽,但是那時職場人周全是重視她的想法,遵從她的安排;可是換回周全在家時,車莉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幾乎沒有參與家庭的任何事情。

時間久了,兩人的相處就演化成一種陌生又敏感的狀态。因為雙方都在乎另一方,因為在乎又變得小心翼翼,也有期望對方有深入的不言就理解的包容。

生活壓力,客觀環境的改變,時間上的局限,讓兩人想解決問題卻無從下手。

想起多年前看過的電視劇《大丈夫》裡的一段台詞:我們分開不是我們不好,而是你爬到了山頂,但我還在半山腰。

個人拙見,如果夫妻倆之間想要一直保持和諧的婚姻關系,那應該盡力保持隊友和自己在同一頻道上。

即使周全不了解文化創業公司的繁瑣和艱難,車莉也是可以分享遇到的困難,糾結和難過的點;即使車莉不能經常回家,周全也可以定時分享生活中的有趣事情,也可以帶兒子去公司裡看望老婆。

當然,這可能是我的理想化想法,現實裡操作起來還會遇到一些問題。 不過,隻要初心不改,用心對待,問題隻是問題,不會上升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電視裡能把因環境和壓力影響到夫妻關系具象化表現出來,我個人覺得還是很不錯。劇裡争吵得很火熱,卻也很真實。有些架吵的是情緒,是委屈,是不理解,可能不是具體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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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長輩與小夫妻間的三觀如何調和?

如果說劇裡有一位優秀的長輩,我選周全的母親。可以說周母是全劇比較委屈的一個角色,也是很多老一輩女性的真實寫照。

一輩子為家庭操勞,卻被認為理所當然,得不到家人(周父)的認可和理解,完全沒有為自己活動。

而劇裡的周父是父權強勢代表,車母屬于控制型代表。角度上看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好,本質上其實都是以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來強迫子女服從。

昨天一場周母生日宴變成了兩親家大戰修羅場,讓本就岌岌可危的小夫妻關系雪上加霜,直接達到冰點。

隻有周母一人體面應對這種混亂的場面。給車莉道歉,忽視丈夫的唠叨,獨自回到老家。

對于兒女的态度是:你們相處融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沒有什麼大困難需要幫忙時,我就“袖手旁觀”,即時從小夫妻的生活中抽離。

對于那些願意幹涉子女生活、意識的父母來講,最好的方法是給他們建立邊界感,明确告訴他們:當自己組成小家庭的時候,就不再隻是他們的私有孩子,而是一個需要獨自面對生活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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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裡前面車莉做得挺好,面對母親與丈夫周全之間的挑剔控制等,能給予理解和制止。周全做得也很好,對方父母的問題由對方溝通處理,即使心中有很多不認同,也在面上尊重,不指責。

但是也有極端情況,比如周母的這場生日宴,尊重換不來消停,那麼不如直面矛盾的根源——強制父母退回到他們應有的位置上。

這其實也是給父母與孩子之間的一次“斷舍離”。每個人的生活在一定階段時都會有一些變化,比如子女考上大學,工作了,結婚了,生娃了等等。

所以我蠻喜歡生日宴争吵這段戲,把所有父母“為你好”的遮羞布扯光了——真的是為子女好嗎?是不是要反思下過度幹涉子女生活的背後歸因——為了自己的觀念得到認可呢?

以上胡言亂語是覺得這部劇是有一些槽點,瑣碎感挺強,但有些東西很接地氣。也許幸運的人沒有遇到過這些雞毛,也有正處于這些雞毛中的婚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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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沉下心裡觀察劇中人的矛盾、困難,還有面對生活時的行為、情緒這些,相信對改善婚姻和父母相處都有一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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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于2024.8.11午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