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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紀錄片其實也可以叫作《日常中的文學家》,受兩千年儒家思想影響,大衆對于知識分子,尤其文學家,常抱有“仰視”的态度,心理地位的落差營造出神秘感,而這部紀錄片的價值意義就在于,通過影像的方式,拉進讀者觀衆與文學家之間的距離,通過朋友的視角看作家,體味最真切的根植于祖國大地的情感。

文學家的作品也許接地氣,但文學家本人通常在百姓眼裡永遠都是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存在。這源于對文化的崇拜,能夠用匠心優雅書寫表達的人,自古來自權貴階級,幾千年來飽讀詩書又會寫文章的人作為“仕子”,都會受到普通老百姓極大的推崇,我覺得可能是受儒家思想的影響,作為知識分子的文學家們,有學識、有思想、有作品。永遠是被研究被學習的對象。

就比如我們都絞盡腦汁地研究魯迅,把他寫的每句話,裡裡外外分析個遍試圖揭示背後的含義,雖然是有些是開玩笑,但是也能反映出一種普遍的心态,“文學家的一句話可能包含更多的哲理”,更多的教育意義是值得大衆學習。

孔子之所以稱為聖人,聖人的概念就是區别于普通大衆,沒有物欲橫飛的貪念,沒有世俗的喜怒哀樂,士大夫階級,知識分子階級,也就沿襲了這種清高的姿态,以樹立自己道德人格上的特殊性。但是《文學的日常》(第二季)這部紀錄片的優點就在于通過現代化的影像形式。将觀衆帶入作家的日常生活。像朋友一樣跟随作家的腳步,遊蕩于屬于作家自己生存的土地,體味作家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酸甜苦辣。這種巨大的感官沖擊,是無法通過文字體會的。

文字是修飾過的語言,也是修飾過的意境。再“鄉土”的作家寫出來的書也是藝術加工後的文學作品,有藝術性。而影像視頻的紀錄片,直接可以讓觀衆走進文學家本人的生活。就像法國作家蒙田在《随筆集》中,樸實的說道:“任何漂亮的描繪,都會在樸實無華的真實面前黯然失色。”我們在閱讀文學家作品的時候,腦海中會營造出各種各樣配合文章的畫面。但在看這部紀錄片的時候,會有一種沖擊感,沖擊感并不是來自于文學家們的超然或者高高在上的與衆不同。而是來自于樸實。

所有的文學藝術根源都來自于生活,而生活,又是那麼的真實。文學家們也跟普羅大衆一樣,或者有悲慘的童年或者有壓抑的人生階段。紀錄片裡,劉亮程在新疆,看到路邊放羊的老漢,也會上前攀談兩句,問問放的是公羊還是母羊;雲南建水的于堅,走到古井旁邊也會抄起水桶飲上幾口;沈陽的雙雪濤小時候也看《讀者》《故事會》從中找寫作文的好句子。。。文學家的日常,就是這麼接地氣。影像無疑拉近了讀者與作家之間的距離,原汁原味地将讀者拉進到作家生存的空間與時間當中。這種融為一體的感受,作為藝術的另一種還原,是那麼的真切那麼的不做作。看完《文學的日常》(第二季)再去讀文學家們的作品,會有别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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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讨論一部文學作品的時候,無論是評論家或者是普通讀者,都會有兩種判斷。

一種判斷是認為作家與作品之間是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這種想法是非常普遍的。比如,在探讨《紅樓夢》的時候,紅學家就會刨根問底地發掘研究曹雪芹本人的成長經曆,試圖探尋出“為何他如此寫?”、故事是否在映射曹雪芹本人的人生經曆等等。

第二種判斷是認為作家與作品之間是毫無關系的。一個人的本質、人生閱曆是可以與他的作品完全割裂開來的,就像弗洛伊德的觀點:“人的行為是受無意識支配的,而不是由理性支配的,所有的人都會像孩子一樣天真的為同一件事時而哭時而笑,人心中有許多不同的沖動,有時這種沖動占據優勢,有時另一種沖動占據優勢,所以人性的一個普遍弱點是變化無常。”而作家與自己的作品之間也可以是完全割裂的。

在此之前我基本上是屬于持有第二種判斷的讀者。我認為人性是複雜的。是旁觀者無法僅僅通過作者過去的一兩件事去定義的。就像通過屬相和星座推測性格一樣不靠譜。你不能說西北作家的作品就一定是豪放的,也不能說江南的作家就一定是婉約的;你不能說一個寫聊齋的作家就見過鬼,你也不能說一個寫三體的作家就上過太空。。。

在看了《文學的日常》(第2季)這部紀錄片之後,我仿佛明白了導演的用意。他并非膚淺的想證明這兩種判斷其中之一的立場。就像紀錄片裡作家說的那句話一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書裡那樣寫,而家庭中那些苦難的東西一點兒也沒寫進書裡,通過這本書的寫作,成功的修改了我的童年,文學寫作其實給作家提供了一個重返童年,去再經受一遍人生的這樣一個機會,當你在回憶中回到那個時間的時候,你會看到很多被你忘掉的東西,你會重新理解生活。。。他理解了那些苦難,理解了那些可以放下的東西,他拿起了他認為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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