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非一個童話故事

很多人說這部電影是一部虛構的童話。

休格蘭特在一個采訪裡他說,諾丁山是基于一個真實的故事改編,茱莉亞羅伯茨的角色的原型是女星烏瑪瑟曼。

其實,女明星嫁給普通人的例子現實生活中很多, 比如奧黛麗赫本的丈夫是一個醫生,影後胡蝶的丈夫是一個普通的職員,而主演這部劇的茱莉亞羅伯茨,好萊塢的巨星,最後嫁給了一個普通的攝影師。

記得茱莉亞在劇裡的那段台詞嗎?大意是, 别看我現在很紅,過幾年,我的容貌會慢慢變老,随着我容顔的衰退,人們會開始發現,原來這個女的不會演戲,我會慢慢變成一個"看起來很面熟,好像以前很有名“的中年婦女。

确實如此。那些容顔老去的明星們,比如現在的50幾歲的吳奇隆出來再演步步驚心裡面的四爺,你們還看得下去嗎?你們會說,他很會演的,讓他來演吧。會嗎?

甚至連最會演戲的周迅,顔值巅峰時期最會演戲的周公子,人到中年演了個少女青櫻,如懿傳被噴成那個樣子,人們發現她的演技也不過如此。這不正是驗證了茱莉亞的話 - 然而周迅還是沒有茱莉亞羅伯茨的通透,她好像沒有準備好接受變成"看起來很面熟”的中年婦女這件事。

所以,茱莉亞羅伯茨很現實,鏡頭前的光華是暫時的,她需要的,是一種洗盡鉛華,願攜一人之手,歸于平淡的幸福。

男主那一地雞毛,平淡低俗不幸尴尬的生活,沒有抹去他的幽默和寬容

電影的開頭,講述的就是很平淡的生活。短短幾分鐘,男主人公在他生活的世界的小小一隅,倫敦西區的諾丁山,走過他每天上班經過的街區,訴說着生活的一地雞毛。

他的生活,和每個人一樣,有低俗的朋友,求而不得的愛情,嫁不出去的古怪的妹妹,一無所成的事業,不得不幹着自己不喜歡的營生混口飯吃的哥們, 無能的同事, 三不五時的尴尬。

然而他并不想擺脫這樣的生活,相反,他很習慣這樣的節奏,日子慢慢地過,遇到一些新的人,守着舊的朋友,春夏秋冬的平靜。

遇到了喝醉酒卻不記得自己為什麼紋了“我愛Ken"的紋身路人。

遇到了從建築師轉行當開餐館的朋友。

還有附近到處都是賣“不那麼真”的古董的小店。嗨,誰家附近沒有個黃焖雞,沙縣小吃,誰沒有買到過假貨,誰又沒有個把生意失敗轉去開餐館的朋友呢?

誰沒有過低俗而奇葩的室友

室友要去約會,讓男主給他選一件衣服。男主的自我克制讓人發笑,他對于室友的妖孽衣服淡定地發表着各種意見。

室友:這件怎麼樣,是不是很贊?(衣服上寫着,我愛血腥)男主眯眼: 恩,這件如果要用來搞浪漫情調有點兒難。

室友很興奮地說,有道理。要搞浪漫的話,我換一件。于是他穿了第二件衣服。(寫着,”摸這裡“)男主很認真地說,這件,啧啧,人家可能認為你沒有在尋找真愛。

于是室友又上樓翻衣服,這次的衣服上寫着"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男主停頓了一下說,這件好。室友也高興起來,說,祝哥們我好運吧! 于是他轉身,衣服的背面寫着"要不要來一發"。

他平靜地接受生活中的一切,并與之和諧相處。

誰的感情生活不是一塌糊塗?

他老婆跟他離婚,跟一個“長得像哈裡森福特”的男人跑了。而他大學時愛的女人,并沒有和他兩情相悅,而是嫁給了他的朋友。他和這對夫妻卻成了至交,幾乎晚上睡在他們的客廳不願回家。不過,他大學時愛的這個女人,在樓梯上摔了一跤,摔到了脊椎,從此癱瘓。而他的朋友,每天都不得不抱着他的太太,在晚餐後從客廳抱去卧室休息。然而這個女人從不抱怨,對生活充滿了樂觀和熱情,還熱心地給男主介紹女友。

其實她對他是第二眼心動吧

其實他們的相遇,讓人印象深刻的倒不是什麼浪漫,而是他緊張不安的讓人發笑的那些廢話。

比如她突然走進他的書店買書,他反複看了她幾眼,想确認自己是不是看錯。發現沒看錯之後,他問她要什麼書,她說要去土耳其旅行,想要找找土耳其旅遊的書。(以前還沒有社交媒體,旅遊分享主要靠書)

他看了她翻閱的書,他說,你手上那本啊,那本不太好,我給你推薦這本,我覺得寫這本書的人,起碼去過土耳其吧。

搭讪到一半,他發現攝像頭裡有人在裡面偷書。他沒辦法,隻能進去,對小偷很尴尬地說: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小偷很淡定說,啥?男主指攝像頭說,你看,我們有攝像頭。你得把書還回去。小偷裝傻:什麼書?男主說,你褲子裡那本。小偷說,我褲子裡沒有書。男主說,那我隻能叫警察了。萬一到時候你褲子裡搜出來沒有書,那我先跟你道歉。小偷呆滞地說,那假設我褲子裡有書呢?男主慢慢地說,那在理想情況下,我現在轉身離開的時候,你可以把書放回去。

觀賞了男主和小偷的這番令人無語尴尬的拉扯後,女主結賬了。她對男主說,“我本來想要偷一本的,但是我剛剛改了主意。”

他們第二次遇到,他把橙汁潑在她的胸前。他慌亂地道歉,邀請她去他家換衣服清理。他說,"I also have a phone. I'm confident that in five minutes we can have you spick and span and back on the street again... in the non-prostitute sense obviously.“”(去我家吧)我家還有電話。我相信5分鐘之内你又可以光彩照人地站在街上了 - 呃,不是那個站街接客的意思。"

她被她逗笑了。到了他家,她很快地換了一身衣服從樓上走下來,他看呆了。然後試圖挽留她多留一會兒。他打開了單身漢的冰箱,說你要不要喝杯茶?她說不了。咖啡呢?她說不了。橙汁?估計還是算了。你要不要喝點冷飲?可樂,冰水,或者一些加了糖的水?當然那些水号稱和森林裡的水果有點關系。她說真的不需要了。那你想不要吃點兒什麼?比如說那個浸在蜂蜜裡的杏子?沒人知道為啥要把杏幹浸在蜂蜜裡,因為那樣吃起來就沒有杏子的味道,全是蜂蜜味。如果想吃蜂蜜,人為什麼不直接去買蜂蜜,而要買有杏子的蜂蜜呢?不管它了,你想吃的話也行。她說,不了。你是對什麼都說不的人嗎?她想了想,說,不。然後她就走了,他的告别語是很高興見到你,很虛幻但是很美好。

誰知片刻之後,她又敲門回來拿忘了的包包,在門口,她看着可愛的書生氣十足又很幽默的他,她突然親了他一下。親完之後,他呆滞了很久,說,對不起,我剛說了“很虛幻但是很美好”這樣的蠢話。

她很鎮定地看着他說,别擔心,我覺得那個真正的low點在杏子和蜂蜜那段。

這個時候,室友回來了,看也沒看女主一眼,邊抽煙邊進門,對男主說,等下我跟你說個事兒,保證你聽完你的球立馬縮成葡萄幹。

之後就一路尴尬,永不停歇的小人物的尴尬生活。

比如她在倫敦開記者招待會,讓他去見他。他挑選了一束普通的花束,到了現場發現她的花都是花山花海。他看看手裡的花,尴尬了。

他被當成是來采訪她的記者,被安排去訪問其他演員。他隻好謊稱自己是獵犬和馬雜志社的,他的訪問問題是,請問電影裡有馬嗎?導演看看他說,很平靜地說,我們的電影講的是太空的故事。又尴尬了。

再比如他帶她吃完晚餐去附近散步,她看到一個花園,但是好像是私人的,于是她慫恿他溜進去。他說鐵門太高了,爬不過去。她一個女的,踩着鐵門杠子,三兩下爬上去,翻了進去。他又尴尬了,隻能跟着爬,差點傷了命根子。

也不是沒有浪漫的片段。在花園裡,她看到一個長椅後面刻着一對夫妻相伴一生的祝福。(歐美很多人喜歡捐長椅,來紀念人事物) 她喃喃自語,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相伴一生。

再比如他帶她回家參加生日聚會,他的朋友(偉大的唐頓莊園的莊主) 并未認出她,知道她是演員,便邊喝酒邊閑聊地說,你們演員的工資真低啊,我有個朋友,因為演員工資太低了,幹不下去了才轉行的。你上一部片子賺了多少錢?女主說,1500萬美金。他朋友驚呆了。

在和女主分手後,他那些奇葩的相親對象。他都很溫厚,包括對那個連素食也不吃,隻吃自然掉落的蔬果的女友。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驚呆,但是不影響他克制自己的表情,繼續發表建設性的評論。

包括到最後的最後,在這一切的尴尬之後,她拿着夏加爾的畫,來求他原諒,對他表白,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他拒絕了,他覺得她隻是玩玩他,他拒絕被玩。他說,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被晾在一邊。我的心髒不太好,再這樣來幾次,我恐怕承受不住。

她慢慢地說,你的決定很好。她看似放棄了,然而在轉身離開之前,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我希望你記得,我也隻是一個女生,站在她喜歡的男生面前,求他能夠愛她。

這話哪個男的接得住。

後來的後來,他陪伴她去參加那些頒獎典禮,在聚光燈下他依然笨拙而尴尬。但是他用他的平淡和幽默,接住了她的洗盡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