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影乍一看好像挺女性主義的,父權啦,事業啦,I'm natural啦。
但把這片子當成女性主義電影,會有遇到兩個問題:
一、讓女主恐育的,究竟是猶太人“父權”,還是大屠殺?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就是因為它很複雜,在本篇裡太複雜了。
首先,猶太人在此處作為“父權”的代表,但他們算的卻是女系血統,要靠女性來傳宗接代……在父親是誰對于族群并不重要的情況下,女主的父親能算是一個完整的父權代表嗎?他其實扮演的是一個類似于婆婆的角色,他自己去找人生孩子是不算傳宗接代的。這麼一個妻子死了就相當于被閹割了的父,能算父嗎?這也就是為什麼女主的外婆一直作為女主最大的恐懼而陰魂不散。這也算是“父權”嗎?
其次,猶太人不是從納粹才開始被排擠被屠殺的,某種程度上說,猶太教與猶太血統的自我封閉與外人的仇視與攻擊早就變成了雙生螺旋,屬于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狀态。女主在這種雙生螺旋中,她的政治屬性已經大于自然屬性,她先是猶太人,然後才是女人,所以問題是,為什麼她如此執着于是否生育,而不執着于是否放棄自己的猶太人身份?在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是應該先拒絕猶太傳統嗎?她丈夫甚至也戴起了小白帽,可見是跟着她入了猶太教了。大屠殺,鐘,外婆,這都是強烈的文化印記,而非父權印記。
二、其實這片子裡代表女性主義的,反而是那個被女主一盤子拍翻了的醫生。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為她在女主體内植入的那個東西。
首先,那玩意會傷害跟女主發生關系的男性的陽具。這絕對不是男人,或是站在父權這一邊的人會幹的事。反陽具恰恰是女性主義的特征。女主問她想生怎麼辦?醫生說:要丁丁幹嘛,有精子不就行了。這是典型的女性主義回答。女主要把它拆掉,那個醫生斬釘截鐵地說,裝上拿不出來,拿出來你以後就别想生育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醫生極度仇視男性,仇視男女性交。她對女性的設計就是用人工授精+剖腹産。完全跟男性隔斷。
其次,就是她操縱這些女性的方式有兩樣:1,幻覺。給女主吃藥,讓女主恐懼。這正是女性主義販賣焦慮的隐喻。2、物化女性,把女性當做機器,要用鉗子修理。女性主義鼓吹出賣身體的自由,身體是自己的所有“物”,也正是如此。
所以在這部電影中,傳達的理念是什麼?
一、反文化保守。
人類總在發展進步。屠殺不隻有一次。為什麼納粹那一次總是被拿出來說?是因為文化保守。猶太人占據了發聲渠道,總在強調自己的痛,無視别人的痛,仿佛他們的文化,猶太民族真的有什麼特别值得繼承的東西一樣。
但其實沒有。
女主殺了父親并不算什麼。但她選擇為了自己放棄生育,就是斬斷腐朽的猶太文化糟粕的延續。
二、自然主義
女主最後看到小魚上岸産卵。
女主向小魚伸出手去,小魚用尾巴護住了自己的卵。
這就是自然。
女主身上的自然性被上一代的文化糟粕抹滅了,所以她失去了對生育的欲望。
在她拔出那個裝置,以放棄生育為代價,拔除自己身上女性主義的印記,“文明”的印記之後,反而見證了生命的誕生。她用這種方式回歸了自然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