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他的作品過于文藝氣了。所謂文藝,不過是“文學味”與“藝術味”的融合。而這一詞彙又恰恰是大衆創造并附加到他身上的。這讓他的存在顯得滑稽起來。人們看到這個,會說,“這很文藝”,看到那個,會說,“這很文藝”。文藝,恰恰是被最不懂文藝的人大放異彩的。人們從他的作品中得出“文藝”的結論,并且又是主觀而不加分析的。好像他的本人都不那麼重要,以至于作品都不那麼重要,這個時候不管他所呈現出怎樣的内容,都不過是“這很文藝”。

另外,他的作品總有一種來的太“早”的感覺。“早”,既是他本人的早,過于年輕,不管怎樣創作出作品也并不久。同時也是作品太早,有點像不該是這個階段拍出來的,應該再“等久些”,又或者,即使是這個時候,作品也不該是這樣,因為說實話這個時候也不“早”了,還拍,就會很“學生畢業作品”那樣。這樣說,很抱歉是将他和某些起步雖晚但作品驚人的導演相比了,但我相信是可以這樣比較的。

最後,我覺得他的作品并沒有呈現出賣弄的成分,但充其量隻是将一些潛意識放大出來,我反而覺得無法适應,甚至覺得“刺耳”。這并不是一個“厲害”或是“成熟”的導演所表現出來的。一句話總結,我覺得畢贛是一位将藝術片拉下成文藝片,把它放到喜劇、懸疑等等一起的導演。但千萬不要以為藝術片是與他們同列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某種程度上,他與王家衛是類似的。

他在意的不是表達什麼,而是表現什麼。如果硬要從他的作品中得出什麼他想“表達的東西”的話,很快就會發現根本是站不住腳的,這裡我不想舉出實例。

如果失去了表達能力或是表達欲望的話,建議您可以不拍,畢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