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珍、周慕雲,搬遷到同一處住所成為鄰裡,故事從此開始。

同一處居所、配偶同時出軌。這是人物背景的同一性。

得知被出軌,蘇、周二人相約西餐廳,一前一後相同的話術,出軌痕迹的相同觀察(女人的包包、男人的領帶)。之後在街角對出軌場景的模拟再現,在真實與扮演之間的切換;在樓道一上一下的行為軌迹......

在彼此情動後,在房間裡苦苦等待衆人離去落荒而逃的蘇麗珍,給蘇麗珍打掩護的周慕雲;臨别時對蘇麗珍說“回到家後給我打電話,不用說話響三聲就好”的周慕雲;在雨夜為避嫌拒絕與周慕雲一同撐傘歸去的蘇麗珍...彼此的情動,絲毫不見确切的痕迹,唯一的證明是車座裡眼神飄忽的怯怯,暧昧的雨中自求“清白”的牽強與自我欺瞞,逃離的決心與退縮。

蘇、周二人自始至終,羞怯而恍惚,隐忍而難抑,在虛假的自證中沉淪而逃避。

蘇麗珍,率先發現配偶的出軌,卻不動聲響,無為逃避。而周慕雲,發現配偶出軌後與她相約西餐廳,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而這大概是周慕雲約她出來的一具托辭(他也大概對蘇麗珍先動情一步),周慕雲在配偶出軌這件事上,也不比蘇麗珍果敢,二人同樣羞怯和畏縮。

蘇、周二人都以為自己“不會像他們那樣”,既受自己的道德審視,也羞于讓外界察覺,但不知何時,二人已經陷落于這段隐秘的愛戀。一天,蘇麗珍得知周慕雲生病,從别處打聽到他想吃芝麻糊,她為他做了芝麻糊,别日在他提起他生病那天他恰好想吃,隐隐地表達他們心有靈犀時,蘇麗珍并沒有将從别處打聽而來的實情說出,她也欣喜他和她的“心有靈犀”,即使隻是一種打造而成的。這一處尤為細膩的細節刻畫,是蘇麗珍對周慕雲最動人的暧昧,這幾乎也是全片中唯一幾處蘇對周相對直接的情愫流露之處。周慕雲在外租了一個寫作工作室,其更多的仍是與蘇麗珍相見,在一個避開目光的空間。再到後來,周慕雲決意離開香港,并問邀蘇麗珍同他一起去往新加坡,在無人識認處相愛。而蘇麗珍顯然拜倒在了暧昧的羞恥之下。在求愛這件事上,周慕雲比蘇麗珍,卻是更果敢的。

多年後,周慕雲把這段隐秘的愛戀藏進柬埔寨的廟宇,藏進無人知曉的永恒“樹洞”。蘇麗珍舉着那樁座機電話,久久卻也沒出聲,電話那頭的周慕雲,卻也欲言又止......似乎,這段沒有宣言、沒有正名、沒有證明的愛戀,在醉人的暧昧中永恒回蕩,卻始終沒有回響,永遠在場而缺席的愛,永遠向下紮根卻永遠枯萎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