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看了《夢》,下午看了《風來之所》。兩個心碎的故事卻有完全不同的質地。前者是富人家庭、度假小屋、精緻街道,被所有人鼓勵、被老師開導“可以兩者兼顧”,是高中生消化了痛苦于是成為作家;後者是漏音耳機、大鐵塊門鎖、千篇一律的晚餐、城鎮廢墟和沒理由的猥亵,是有才華的人選踏實的路也得不到回報。

原來世界的割裂在于,有的人隻是不經意地被領向成果,隻要思考和書寫就能被聽見。而有的人已經很早學會成熟謹慎地權衡夢想,卻發現能帶來改變的“選擇”本身便是觸不可及的夢想,而夢想本身更遠。

從美感和完成度上《夢》無疑是我個人口味的佳作,那些細膩的青春萌動的感受如果不是被女主Johanne重現,也許連我自己都忘了。但《風來之所》有更加打動我的地方,也許是地心跳動的節奏,也許是最開始裹着頭巾的老師突然在幻想中跳起舞時童真的紅黃藍配色,也許是Mehdi純澈的眼睛,也許是那些帶Alyssa從現實中逃離的溫柔的故事:

「星星是擁有燈塔的岩石,雲是做夢的人耳朵裡冒出的煙,地心每搏動一次就有一粒沙子飛走,在地球另一端的沙漠,嚎叫者呼喚着風……」

我也并不覺得這樣對困境的書寫太直白,那張被黑色膠帶和縫合線修補的臉,隻是盛放夢、選擇、機會等等華麗事物的台面以下最基本的、一個人擁有“參賽資格”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