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周弟弟和媽媽因作業糾紛讓我在家裡聽到那麼多次喊叫聲攪得我内心極為不平靜,揭傷口似的把我小時候的無力在我眼中重演。其實我不怪我弟,因為他就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被本我驅動。我更不怪我媽,每天打理家事12點才睡覺,還要憑借初中文憑賦予的眼界帶大在當今時代長大的弟弟們。我隻覺得我爹不配當爹,不工作也在家無所事事,一有不順眼的時候就破口大罵。同時我更厭惡我爹把我弟成長的一部分責任擔到我的身上,而我又深知不被理解有多痛苦。最令我厭惡的是自己漠視這一家庭秩序将我母親放在的位置,而因為好像事情都沒有發展的太過分而允許自己無所作為。

像小傑一樣小時候也遇到過自己的陳老師。小學的時候英語一直不及格,換了各種課外班和家教老師,期間受到不少鞭打,也不止是因為英語。最後一位老師堅持了下來,她深知我厭惡英語,于是每次兩小時的課裡至少有十幾分鐘是在傾聽我說話。久而久之好像英語學起來也沒有那麼困難了,甚至讓我感到一絲絲自信。我一直沒有機會感謝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坐車到我家要兩個小時的車程。當自我成為中心時我會竭力吐露心聲,後來有那麼一兩次也會想到,或許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比較有成就感吧。

到了高中,因為中考失利,以及之後為了和crush同頻我成了年級第二卷的人(我就是最賤最賤的純愛)。我在ACT考不出分的時候心理問題浮現了,經常五點摸黑吹着寒風往教學樓跑去刷題,腦袋發熱,幹眼症緻使眼鏡也睜不開,成績不見好還在第二次考試下降一分。當時如果沒有文法段老師的心理疏通或許當時真就堅持不下去了。後來的我質問自己為什麼那麼依賴段老師,看着crush也比自己有毅力,有決心的多。這又引向了為什麼我永遠做不到像crush腦子轉得快,還能一天連軸轉18個小時,活動,競賽,volunteer,創業全都抓好的問題。為什麼呢?我為什麼不能像她那樣勇敢,直率,有行動力呢?想了好久好久,才意識到她是我所不擁有但渴望的品質的集合。我不會索取愛,我内化一切苦與悔恨。但其實我發現她也隻是不斷在從外界獲得她在家裡得不到的認可。原生家庭的痛總是會以我們不理解的方式傳遞到我們身邊的人身上。ta們或許脆弱,或許無比自強。ta們隻是不一樣,卻很容易被視為無能或可悲的異類。

我是無比脆弱的那一位,我懼怕失去,懼怕考不上藤校牛劍會否認我這一個體。我也懼怕離開這十幾年最讓我勇敢的crush,但其實大家都去追尋屬于自己的人生了,帶着原生家庭的一些傷痕,在未來以屬于自己的幸福彌補。我或許會繼續孤單向前,但似乎一切還是充滿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