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腦會喜歡。
看到預告片裡念《這是四點零八分的北京》就開始受不了了,很想知道這部片子裡北京在腳下是怎樣的流動法,當時還在想現在的故事還會有食指那種類似的意思嗎?後來發現父親的這條線确實是的。黃建新監制、田壯壯演父親就知道沒那麼簡單。父親對生活的态度還停留在被勞教的那一年,他到底有沒有做出猥亵的舉動現在誰也不知道,他的整個北京确實在震蕩。後來在家裡幻想兒子對自己的質詢,幻想兒子手裡夾着煙穿着棉襖說你要照照自己的靈魂深處,有沒有髒東西?像極了那位說的話,厲害,我覺得張律是有這個意味的(?
白塔是北京的縮影,是高不可及的中心,不會産生陰影的塔尖,永遠矗立無法推翻的東西。聚會的時候老同學說谷過得比咱們旗人還舒坦,而南吉祖上是建造白塔的人,是蒙古族人,(白塔的影子照在青藏高原上),他們是圍繞着這個中心轉動無法離去或者想離去最終卻不會的。南吉說幾乎和歐陽的巴黎前男友上床但沒有也是這個道理。巴黎與北京,在巴黎的同學不敢再回來,聽到北京歡迎你後選擇自殺,這個轉動的中軸始終有一種使人近鄉情怯的“神秘”力量。谷對北京的身份認同夾在南吉與歐陽之間,他的北京是若即若離、似有還無的。他的家是一個醫院,一個潔白得像白塔一樣,但是充滿了分離的所在。他的“客氣”似乎也與此相關,他分不出什麼屬于他,什麼不屬于他,所以最後隻能漸行漸遠了。
歐陽對谷從男女戀情到産生類似父女意味暧昧關系的變化過程,或許就與谷從一個父親“嗝屁”的人變成了慢慢找回父親、甚至“越來越像”父親的人相關。在猜測這是不是一種社會中父權代代相傳的魔力呢?谷是有可能有親情的,或許因為他已經有了後代,而歐陽絕無可能擁有。她的北戴河福利院變成了一片廢墟,他的北戴河岸上卻走着放風筝的父親。所以從吻到抱,他二人的關系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不可能互相依偎了。歐陽需要的是和他一樣遊離、找不到家的孤兒,也就是糊裡糊塗答應下來的人那個巴黎混賬,前男友。
裡面還有一些小彩蛋很喜歡,感覺張律還是那個張律。小酒館裡李滄東的《燃燒》,天台上的舞蹈,福利院裡彈唱的《秋柳》,聚餐門牌寫着的“柳川”。以及前妻現任丈夫口中的韓語“sarang”,愛人者就是傻瓜。張律永遠離不開的流動的東亞。
白塔之光似乎照在青藏高原上,照不到北京、廣州,更照不到巴黎。北京歡迎你,搓磨你。雁過留痕,雪泥鴻爪,白塔卻讓人們無痕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