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段時間忙完手頭的事情,抽空看了候導1980年代拍的電影《戀戀風塵》,那天陽光晃眼,像很多個北方冬日的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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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100來分鐘的光影交錯就把一段往事,幾種情感描繪出一種靜水流深的面貌。影片結尾的音樂響起時,心思随着人物的喜怒哀樂似乎早已飛到那座寂靜的九份小鎮,停留在阿雲曾經等着阿遠那個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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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的故鄉一如所有沉默,平靜的故鄉,阿公像極了許多操勞半生,慈祥樸實的老人,阿雲如同許許多多溫柔安靜的鄰家女孩一樣,不谙世事,天真美好。
日常的畫面疊加起來,是一種克制的哀傷,抑或是一曲悠揚的故園牧歌,也是一段沉默無言,無疾而終的戀曲,同樣是一個關于故鄉與城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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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轟轟烈烈際遇,大悲大喜的情緒,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用一種回憶的方式就把成長的無奈,感情的失去,親情的溫存一點點抖落出來。
屏幕上不斷的劃過演員名單,一時間既深感怅然若失,又覺得心滿意足,複雜幽微的情緒一齊湧上心頭。固定鏡頭的運用把一幀幀畫面處理成一個個回憶的片段,親情,愛情,友情,統統處理的克制而細膩,沒有大段的對白,故事的發展全靠眼神,動作,簡短日常的語言。
印象很深的一個片段是關于阿遠家人之間的,阿公坐在老屋門口的石階上,手中做着一把木拐杖,下意識以為因着阿公年事已高,這把拐杖是他做給自己用的,鏡頭一轉,卻看見阿公和阿遠等在車站的畫面,拐杖立在一旁,漫長的靜默之後一個瘸腿的中年男人走過來,阿公和阿遠拿着拐杖迎了過去。此時才惶然大悟,原來拐杖是阿公給自己兒子做的。忍不住驚歎導演的叙事手法,看看後面的情節就足以為前面的疑問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貫穿一個個鏡頭的是阿遠的人生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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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和青梅竹馬的阿雲一起乘電車上學,放學,準備考試,到背井離鄉,前往台北打工,再到接到兵單,服役時得知戀人離去。阿遠的命運總是被成長路上突然降臨的事推着往前走。
生為長子,在面對家庭變故時,他選擇默默承擔,告别校園,隻身去往台北打工賺錢;接到兵單,告别同在台北打工的阿雲,去往金門,隔着遙遠的距離思念那個純樸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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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沒有等到阿遠,嫁給了送信的郵差。阿遠從家書中得知阿雲結婚的消息,爬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
幾年的時光有多少美好,就有多少悲傷。
電影最後,阿遠服完兵役回到山鄉,仍然穿着阿雲為他做的襯衫,他在田間同阿公聊着農事,阿公連連說着番薯的收成不盡人意。阿公似乎和許多質樸的長輩一樣,也借着常見的事物勸慰年輕的受了挫折的心靈。阿遠擡頭,望着遠處的山巒,山頭浮雲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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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沒有變,浮雲在山頭徘徊,火車仍然一趟趟的來;少年在風塵中走了一遭,幾年的歲月變成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