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秋臣
我在上映前看完了電影《兩隻老虎》，其實想說的話有很多很多。
葉秋臣為這部作品打了五顆星，因為在前半段瘋狂爆笑的我，并沒有預想到後半段會哭到淚流滿面。
導演兼編劇的李非，用一場極為荒誕的綁架過程，講述了一個悲喜交加的故事。
在觀影時，很多人可能都會覺得某些情節荒誕到不可思議，甚至會覺得“脫離現實”，認為這是故事本身“不夠合理”。
但當你看完之後再去回味，就會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另有深意。
以下會涉及大量劇透，請未觀影者慎入。
...1.餘凱旋VS張成功，因為“成功”所以“凱旋”
《兩隻老虎》故事的兩位主角，是張成功（葛優飾演）和餘凱旋（喬杉飾演）。
因為兩人都屬虎，故此片名為“兩隻老虎”。
電影看到最後，我們才知道這場綁架為何會如此荒誕。開始隻是覺得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綁匪，碰見了一個腦子太好使的商人，所以兩個人在一起鬧着玩。
但後來才知道，原來張成功覺得自己人生裡遇到了邁不過去的坎兒，其實在他被餘凱旋綁架之前，是想跳樓自殺的。
餘凱旋雖然是綁架了他，但卻意外救下了一條性命，并在相處中開解了張成功的心結。
...雖然是兩隻老虎的故事，講述的卻是一隻老虎的人生。
張成功和餘凱旋在影片中雖然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但其實是一個人在生命中不同的兩個階段。
戰勝而歸，謂之凱旋。
成功，是凱旋的前提。
因為有了“凱旋”的存在和幫助，才讓“成功”邁過了人生中最難走過的坎兒。
人生，本來就是一個與自己不斷和解的過程。
...2.真話VS假話，因為“情真”所以“意假”
一隻老虎在生命燃盡之前，恰巧遇到了另一隻老虎的頹敗。
被綁架的時候，餘凱旋問張成功，你有什麼親人和朋友可以來交贖金？
張成功回答，沒有。
根據他後面的一系列表現來看，這聽起來仿佛是一句假話。
但一路走來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句真話。
他不是沒有親人和朋友，而是都在走着走着的時候，弄丢了。
...為什麼張成功要以兩百萬贖金的報酬為要求，讓餘凱旋替自己完成三件事？
因為他想在這三件事裡，完成自己此生中無法補救的遺憾。
第一件事，是讓餘凱旋去問女演員周原（趙薇飾演）對自己的看法。在對話裡我們知道，張成功為了周原和妻子離了婚，等到想再婚時卻因為自己的疑心和自私主動退出了這段感情，他不僅失去了老婆，也辜負了情人。
周原在拍戲時，來了一段情感真切的“戲中戲”。她将自己對這段感情的話都藏在了台詞之中，對餘凱旋說的則是一系列對張成功背信棄義的唾罵之詞。
...在餘凱旋轉述給張成功時，除了最後四個字“祝你幸福”之外，其他内容都換了一種表達方式。
語言用詞完全不同的一段話，其實說的卻是周原内心真正想說的話。
都說“情真意切”，但這裡卻是“情真”而“意假”。
...生活裡總有欺騙，但隻要相信，就是真的。
我們所有人，都在各自的生活裡說着半真半假的話。
聽話的人，會把這些語言再通過自己的解讀，去體會成内涵多樣的其他意思。
張成功選擇去問一個主觀性這麼強的問題，是因為他知道那根本沒有答案。
即便有答案，他聽到的話和實際理解到的意思也會完全不同。
張成功人如其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太聰明的人疑心就會偏重，也會因此讓身邊的人失去信任的安全感。
張曉風說過，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然。
隻要周原回答了這個問題，不論是愛是恨，都代表張成功在她心裡的地位和重量。
如果沒有看法，才是最狠的回答。
...2.羁絆VS釋然，因為“選擇”所以“遺憾”
在一起做完第一件事之後，餘凱旋連繩子都不綁了，兩個人就那樣坐在一起聊天。
由此，牽引出第二件事的兩段經曆。
第一段，張成功在聽完餘凱旋在初中時因為作詩被嘲笑，因此被欺淩的經曆之後，讓餘凱旋去把欺負過他的同學史劍（潘斌龍飾演）狠狠揍一頓。
跋山涉水找到了史劍，餘凱旋卻心軟沒有動手，反而是張成功一直扇耳光打得痛快。
因為違反了“親自打”的規則，所以第二件事便不作數了。
...第二段，張成功說要拜會一個老戰友，讓餘凱旋陪自己一同前往。範志剛（範偉飾演）當年對張成功這個戰友可謂是有情有義，兩人本來說要一起開個小飯館，結果卻被張成功忘記了。後來範志剛因為舊傷要動手術，否則将會失明。他實在走投無路時求助舊友，希望能拿到5000塊錢應急。但那時候大哥大都買1萬塊的張成功，拒絕了他的要求，理由是“怕還不上”。
他做了選擇，所以留下了這個遺憾。
像周原說的，他是一個隻想自己的，疑心且自私的人。
...因為沒有湊夠手術費，所以範志剛眼睛看不見了，隻能開一個按摩館謀生。
範偉遇葛優，我本來以為這會是一場爆笑的戲，結果卻是爆哭。
為了不讓範志剛發現自己，所以張成功全程禁言，隻讓餘凱旋代其發言。
他想投資這個按摩館，其實是想用金錢去彌補這個遺憾，讓自己不再那麼愧疚，消除多年來深藏心底的羁絆。
範志剛給餘凱旋和張成功按摩的那一段真的好搞笑，笑得讓我差點忘記了第二件事的目的。
喬杉熟悉的套裝又進按摩院，範偉操着獨特的口音和手法做按摩，葛優憋着不說話生怕自己會露餡，短短幾分鐘之間葉秋臣簡直笑到前仰後合。
...但密集的笑點過後，眼淚的部分悄然而至。
張成功全程忍痛不出聲，結果按完之後才知道範志剛早就發現他了。
範志剛說，投資我不要了，因為“怕還不上”。
那一刻，我的淚水就像張成功一樣，決堤而出。
第一段，是史劍欺負餘凱旋，所要做的目标是“欺負回去”，簡單直接的報複。
第二段，是範志剛曾被“欺負”，張成功希望對方也能“欺負回去”，但是老戰友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他。
羁絆是張成功的坎兒，釋然是範志剛的選擇。
選擇是無法彌補的錯，遺憾是人生旅途的路。
沒想到讓我哭得最慘的一段，整部電影中最感人的部分，來自範偉。
...4.過去VS未來，既有“遺憾”也有“希望”
第三件事，是讓餘凱旋送一封信。
信封上寫的是張成功已故父親的名字，但信内寫的卻是給餘凱旋的話。
這一段話，是張成功對自己人生和餘凱旋人生的總結，同樣也是生命中兩個階段的領悟。
兜兜轉轉，錯過太多。
希獲諒解，無法釋懷。
...但沒有得到原諒，人生就不再繼續了嗎？
并不是。
《兩隻老虎》裡已經給出了答案，就是“能過則過”。
電影中，多次提到了俄國詩人普希金的詩歌：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郁的日子裡需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将會來臨。
我們無法改變遺憾的過去，但可以選擇仍舊燦爛的明天。
文/葉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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