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星汉是一部环环相扣、首尾呼应、文笔绝妙的神作,本剧最大的遗憾是关心则乱没有亲自主刀改编剧本。

电视剧和原著的差别很大。关心则乱作为剧本顾问也尽量保留了原著的名场面。女主由一个理工科毕业的穿越人士变成了土生土长的汉代小姑娘,那么整个故事就从大难不死的程少商讲起——剧版程少商也承受了“重男轻女”观念的荼毒和战争初歇的镇痛,但她没有因此死在乡下庄子,而是坚强地挺了过来。第一集奠定了女主基调:“重男轻女”压迫下的幸存者,异于常人的机智伶俐,极强的防备心和攻击性……若非如此,她还没等到母亲回来就早被磋磨死了。

原著有家长里短,也有家国大义,本质玛丽苏狗血,女主和男主之间的故事就是“古代版霸道总裁爱上我”:作者偏偏让两个性格天差地别、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命运交错而由此产生一系列爱恨纠葛。

初看小说时,不少情节令人难以消化:女主三订亲三退婚、女主武婢惨死在乱军之中、男主逼婚、烈女怕缠郎等。另外,大段大段的长篇对白,除了展现女主的嘴炮王者的特质,对推动情节的作用不大,女性配角像打不死的npc,今天挨骂明天又卷土重来,有水字数的嫌疑。剧版对这些短板进行了优化,减轻了不适感,导演通过化用原著、删减人物、精简台词、运用镜头语言等手法,巧妙将其一一化解。

作为读者和观众,我很难分别把它们看成是纯粹的玛丽苏和甜宠剧,不管是原著还是电视剧,我都看出了这个故事的残酷性,常常有种扎心的感觉。女主在家受父母压制,进宫受皇帝压制,订婚后还要忍受男主凌不疑的直男霸道,处处是压制,让人窒息;她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反击和保护自我,反而引得不少人批评女主不守规矩、肆意妄为、胆大包天,后期皇宫对女主的驯化直接导致女主变化巨大,丢掉了追求自由的初心。我曾看到有人评论说:女主和男主这个站在金字塔顶的男人结合,她就已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说得不错。但是,这正是原著和电视剧价值观拧巴的症结所在:“程少商”能从众多玛丽苏作品中脱颖而出,是因为这个人身上具有反叛精神,追求独立和正义,向往自由和爱。剧版程少商五年间仿佛失去爱情就失去一切,心如死灰,郁郁寡欢,绝口不提未来,在我心里,这个人物就黯然失色了。

关于电视剧的结局也是有争议的。支持男主的,他的结局是报仇完毕死在悬崖上。支持女主的,她的结局是和男主在长秋宫仰望星空,各自珍重。这也说明剧中感情线修改得并不尽如人意,一千个观众有一千个结局。就这一点而言,原著的结尾更能让人接受:女主有田有庄园、有钱有卫队,她不必再为了和某个人捆绑在一起或是逃离原生家庭而选择嫁人,她自己就能过很好。主角人设已变,结局也该随之改变,如果电视剧改编成开放式结局,会让人欣慰释怀得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看上去是he,观众感觉却be了。 换句话说,本剧最终呈现出来的就是形式上的皆大欢喜与实质上的痛惜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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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电视剧开播后这本小说的收藏数从8w飙升至56w,印证了这次改编是制作方和作者的双赢。作者的才华毋庸置疑,十年间先后写出了知否和星汉两部精品。听闻她曾因思想封建被自己的读者口诛笔伐、也曾因说错话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没,所以才有了星汉这个故事——参考风气更为开放的汉代写一个少女的成长和经历,想必程少商经历的那些小女娘的谩骂,多多少少也在她身上发生过吧。看完电视剧大结局后,不甚满意的我原想续写54集以后的故事,也算自娱自乐,却因此发现星汉是一部环环相扣、首尾呼应、文笔绝妙的神作,程少商和凌不疑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因关心则乱而栩栩如生。

剧版程少商来自原著却从第一集就脱离了原著;由于编剧能力有限,剧版凌不疑的复仇线单拎出来也有不少疏漏,案子经不起推敲。最后,我最大的遗憾可能是关心则乱没有亲自主刀改编剧本,期待她带来更多打动人心的佳作,让笔下人物继续追求自由,不困于家宅和皇宫,游山河识万物,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做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