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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那年和一班飞仔学坏,在中二变成了一个天天撩事斗非,食烟饮酒的坏学生,当然內心仍然幼稚不堪。中二第一次段考再次退步,恨铁唔成钢的班主任安排我同班长J同学坐同位。

班长完全是乖乖女,很少说话,学习上进,平日我们几乎不交流。讲真我因为调位到她旁边时她下意识把自己书桌向旁移开的小动作有所成见,J同学也只在我走堂时履行任务进行劝导甚至责骂,或上堂吞pot瞓觉时负责拍醒我,態度常不客气。稍为熟悉后也只是周不时叫我帮手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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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学期的PE堂有一位年轻老师金sir做助教,由於年龄相近很快同学生们打成一片,在结束几个月的intern任务后的最后一次PE堂,金sir的告別致辞令班上几位感性的女生不禁落泪,我见到同位的J同学也在抹泪,作为同位我当然可以效仿无数温柔深情男主送上慰问,但亦如无数羞於表达的中二期男生般,我那刻完全不知所措。

那日落雨,J同学虽本就不多话,那日却尤其消沉。平日放堂后一定会落操场踢球的我那日留在班房默默写功课。

突然耳边传来啜泣声,我转头去望,与J同学目光相交之际,仿似定格。我看到她双眼红红,

她突然开口,颤住声问:“可唔可以比我揽下你啊?”

彼时已看过数十套少女恋爱漫的我又几可想到此等剧情有朝一日发生在自己身上。

已经忘记自己如何回应

只记得那时班房还有男男女女十几號人,窗边仍不断有人经过,J同学侧躺在我大髀上,双臂紧紧抱住我的腰,眼泪止不住般渗过我的校服衫。

我拿纸巾想帮她擦掉面上的泪水,她却把头埋得更深,那一定是我作为男性自制力最强的一天。

无处安放的手只能轻抚她的头髮。

班里起鬨的人说著什么那时已完全入不了耳,我们就保持这种曖昧到有点违禁的姿势,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没办法记清了。

那天是如何结束我也早忘得一乾二净,只记得离开班房前,

她问我:“你会唔会有一日唔同我坐同位啊?”

“我点会知啫,但係我都想同你坐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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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我成为了J同学口中的“好同位”,我们开始有閒聊,也有了联络方式。

很快到中二的冬天,某日午睡,J同学突然把左手伸到我檯面,那时的我已可以无甚么顾忌的把自己的手搭在她手上。

她皱眉说:“你做咩呀?我想拖你衫袖咋”

“衫袖有咩好拖?”

J同学直接拉住我的衫袖放在她檯面,把头拧向墙壁那侧。

“拖住好瞓啲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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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如此后,拖衣袖不出意外地变成拖手。

天尤其冻时,她就把手伸进我的衣袖抓著我的手。这是老师在班里时的状態,老师不在班监管时,她就把我的手拉到她的拉链里面。

我的手完全不温暖,她的手则更冰凉,我只能理解为两个冰人的互相取暖。有时两只手都满是汗了,也许某一方觉得有些曖昧过头便主动鬆开,但一般鬆开两三分钟两个人的手又变得冰凉,便又主动抓起对方的手。

什么老师在不在的,完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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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同学总会说起的,是升中四后还想和我同位,我们討论中三毕业要一起考哪间学校,

我总调侃:同间学校都好难同班啦,仲话同位?咁有缘做得两公婆啦!

当然,后来证实完全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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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J同学从来不会在课室外的地方有以上种种出格之举。仿似不约如同,班房外的我们几乎是陌生人。她常邀我去她家玩,但从未成行,仅有一次她在深夜给我打视讯通话,不到一分钟她便掛断了。

只有那两块瓷砖大小的空间里,两个懵懂灵魂不可言说亦无法道明的奇妙交会。

仅有一次,中三开学的那天,回到学校的我看见J同学在班房门口扫地,看见我回来,她放下垃圾铲,直接张开双臂,

很霸气道:揽下啦

就在班房门口,短短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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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三学生因为学习繁重,往往借拍拖娱乐自我,亦是情爱概念初初萌发之时,校园內爱都常见拖手或相拥打茄轮的男男女女,

我也在开学不久有了个名义上的GF,中一入学惨被骗的师妹。

J同学亦有了喜欢的人,却情感不顺,没有结果。

毕业前,J同学邀我唯一一次单独“约会”,值得纪念的回忆,没有甚么值得纪念的故事,此后考前的日子里亦平平淡淡。

我选择了与J同学曾经约定过的学校,J同学到中三成绩已不如我,最后选择了同好友去其他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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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礼后回到共处三年的班房做最后道別,因为佈置成考场,我坐在J同学身后。

班主任在讲臺做最后致词,有些同学已经流泪,我趴在书桌上,右手试探性地触碰J同学的后背,J同学侧过身最后一次握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直到最后一刻。

然后如往常一样,离开班房。

最后一天,没有任何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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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gohands改了一套叫「喜欢的女孩忘记带眼镜」的动画,我拖到第二年才补完,期间不断想起一些十多年前与J同学同位时的小小记忆,那些在她睡著时偷看她的睡脸的中午,那些看到她与別的异性互动时的小小妒忌,那些小小的兴奋悸动与小小的落寞失望,等等等等

毕业后与J同学便鲜有联络,后来也在不同城市生活,偶尔按讚对方的IG story,很偶尔。

见过一两次面,身边都有好几位旧同学,而我与J同学的互动,比陌生人更加生疏僵硬。

其实常梦见有她出现的梦,醒来后便也淡忘,时自问与J同学的关係,纵然有些如鯁在喉,自然不是什么旧欢旧爱更非有甚么大冤大仇,若问是否还是朋友,我也觉未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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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