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监狱,世人爱越狱。逃离是对既有生活轨迹的反抗,亦是给自己生命中被挥霍的活力与爱的补偿。

赶上了逃离北上广巴的时代热潮,巴黎媒介经理Teddy从大厂裸辞,充分利用地理套利,巴黎赚钱黎巴嫩花,谁不这样谁傻瓜,就租下了欧洲冷冻版洱海贝加尔湖旁边一套冬凉夏暖的房子。

房东为了带着家人去大城市看病决定租转售,房子只要加多9万卢布(约1000欧元)就可以买下。也就是说,只需要两个伍佰就能写出《挪威的森林》透心凉版《西伯利亚的森林》。Teddy欣然接受。

临走前,房东说:“这里很适合自杀。”

后来Teddy遇到了藏匿森林12年的逃犯Aleksei,想逃离和被迫逃离,两种人生产生交集。

不过,这么些年,Aleksei独自生活都没事,遇上巴黎人Teddy后竟然因为感冒发烧死掉了,难怪法国人不喜欢巴黎人。

再后来,Teddy找人翻译Aleksei留下的纸条时,我哭了,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

从桎梏中感受自由,在死亡面前你才真正活着。水葬Aleksei之后,Teddy从西伯利亚森林的一场深度冬眠中苏醒过来。北上广或者巴黎,你可以逃离生活的囚笼,但永远无法逃脱,生命的枷锁。

逃离是深陷生活泥潭的人给生命力取的别名,类似于周迅,鲁树人。逃离不在距离,而在心境。此地逍遥不了,别处也是妄想。但,逃离或许有时候是答案,却无法一直解决你的困惑。

藏匿西伯利亚森林的逃犯,12年于他是一个人漫长一生的审判与煎熬,而在一个民族的生存中不过弹指之间。逃离巴黎的都市青年,以旅居为名寻找生命体验,围城罢了。

旅游和旅行都是为了在生活中找到一个出口,但本质是不一样的。旅游满足浅层的吃喝玩乐的感官需求,而旅行是更深层次的探索,身在外,向内求索:离开原本的生活,独自面对陌生的一切,找自由、谋成长、求疗愈。

当然两者无高低之分。在昨日的茨威格的世界,巴黎只知道对立的事物可以并存,不知道什么是上等和下等。

我成长的年代,时间计量单位是80后、90后、00后。如今,疫情把时间切割成令人不安惊恐的前中后,活在2019年的人与活在2023年的人已经有了代沟。

1919年,四年战争终于结束。人们从僵化与顺服中归来,在变了样的、穷了的、被轰成碎片的世界里重新寻找曾经向往又恐惧的自由。

成长中不复清醒敏锐的感官和神经,磨平了年少的无边法力,包括创造力、生命力和活力,四时欲振乏力,四处无能为力。年轻的凯鲁亚克在路上泼洒了还没喝的酒,把年少时璀璨的极乐夏梦,悄悄换成,买一套房子,和一辆凯迪拉克。

生命或是温水煮青蛙,有人随波逐流,有人坐井观天,生活这口锅,你背着蹉跎,以热情燃烧的生命,煮着煮着就熟了。

在每个人的西伯利亚森林中,莎士比亚讲,这么恶劣的天气,没有一场暴风雨是不会放晴的。莎士比亚又讲,我们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

克林索尔最后的夏天,黑塞不再将飞驰的车轮推回,默认血液中安宁的死亡。不再索求荒唐,亦是你我如今的智慧和善良。

三月,去了一次卢浮宫,又见到了阅人无数看见的手机更多的蒙娜丽莎,高高在上但给人有台阶下的胜利女神,因为断臂而无法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维纳斯。

哦,还匆匆路过了《自由引导人民》,六年滚滚东逝去,霎眼二十八,Viva La Vida。